鬟指的方向是东边,小孟氏心里咯噔一声,知道自己和武氏连进正堂见秦兰芝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去东客室了。
珍珠引着小孟氏和武氏进了东客室,请她们在黄花梨木圈椅上坐下,一边观察着她们,一边吩咐小丫鬟奉上茶点,待有了发现,便借口去请王妃退了出去。
福王府世子妃小孟氏瞧着很不对劲,就像尸体化了妆跑出来似的,远看艳丽得很,近看就有些吓人了。
小孟氏和武氏相视一看,不禁苦笑。
如今不同往日,她们必须得好好巴结秦兰芝。
小孟氏坐在那里,只觉得头疼欲裂,身子忽冷忽热,喉咙里疼痒难耐,却只能拼命坚持着。
她都坚持到了这里,定要坚持到最后,以报灭族之仇。
再说了,她的儿子还在那些人手里呢,为了儿子能活命,她什么都愿意做!
两人在东客室内枯坐了半日,正等得有些心焦,却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声,中间夹杂着女子的笑声,小孟氏坐不住,便借口腿麻,扶着丫鬟起身在屋子里踱了几步,慢慢走到了窗前,透过水晶窗向外看去,却因为竹林的阻隔,什么都没看到。
她立在那里听了一会儿,听出是大理寺卿甄素和的夫人甄氏过来了,直接被引到了正堂说话,此时秦王妃正亲自迎接甄夫人。
武氏看向小孟氏,见她面色苍白泛灰,身子微微颤抖,原本心中有些快意的,可是想想自己,两人现如今颇有些同病相怜,便轻轻道:“再等等吧!”
她们一直等到了傍晚,却一直没见到秦王妃,只得向丫鬟说了一声,主动离开了。
坐回自己的马车里之后,小孟氏身子靠在了身后的锦绣软枕上,忽然压抑地咳嗽了起来,她忙拿锦帕捂住了嘴。
过了一会儿,小孟氏拿开了锦帕,看着锦帕上鲜红的斑斑血迹,顿时心如死灰。
她觉得自己真是傻到透顶,居然想通过多和秦兰芝呆在一个屋子里,把病气过给秦兰芝的法子来报仇。
秦兰芝看着娇弱天真,其实最是阴险狡诈,她如何会上这个当?
武氏坐在自己的马车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小孟氏这些时候情形实在是有些不对!
自从小孟氏上次出了福王府一趟之后,回来没两天就开始生病,整个人气色越来越差,而且听说还咳血,她不会是得了什么痨病吧?
兰芝坐在锦榻上,甄素和坐在靠东摆着的黄花梨木圈椅上两人一起听着珊瑚和珍珠的回话。
珊瑚一边想一边说:“......世子妃小孟氏似乎很瘦,脸上虽然搽了厚厚的脂粉,可是还是透出些青来......”
珍珠忙也补充道:“世子妃嘴唇虽然涂了香膏,可是还是能看出嘴唇发青,她的颈部涂了厚厚的粉,不过奴婢还是发现了几处紫癍......”
兰芝想起了自己在家传医书上看到的一种疫病——伤寒疫,当下看向甄素梨:“我在一本古时医书上看到两段记载,第一段记载说的是赤壁之战进行到了十二月份,曹军‘突发大疫,吏士多死者’;第二段记载说的是前宋‘汴京大疫,凡五十日,诸门出死者九十余万人’。这两个记载中是的‘大疫’,便是伤寒疫。”
甄素梨脸色苍白:“小孟氏的症状正好与伤寒疫症状相符!”
兰芝看向甄素梨,甄素梨也看向她,两人神情肃穆,都知道若是她们判断准确,京城将有灭顶之灾——这伤寒疫极易传播,凡是与病人面对面说话沾上对方喷出的飞沫,或者同处密闭室内,就有可能传播上这个疫病。
兰芝深吸一口气,吩咐珊瑚:“今日在东客室侍候的两个丫鬟,送到城外庄子上隔离起来,好好将养,三个月后身体康健,再放出来吧!”
她又吩咐珍珠:“命人把东客室封起来。”
待安排齐备,兰芝又叫来孙秋,吩咐了几句,让他派人用最快的速度查探福王世子妃小孟氏得的是不是伤寒疫,若是确定,让青衣卫暗中控制京中福王府众人的进出——只需进,不许出!
孙秋听了,当即神情肃穆,答了声“是”,急急退了下去。
兰芝又叫来小厮阿贵,吩咐他去城外白佳宁的庄子请赵郁。
白佳宁的船队从海外运回一种火力极大的火炮,赵郁去白佳宁在运河畔的庄子实验这种火炮的威力了。
甄素梨见此事紧急,索性也不离开了,陪着兰芝处理此事。
武氏心中疑惑,一回到京中福王府,便叫了陪嫁来的家人媳妇武来安家的进来,低低吩咐道:“昨日马府医不是给世子妃看过脉息么,让你男人去好好问问,必要时......”
武来安是她的陪房,一向得用,这件事只能交给武来安了。
不过半个时辰工夫,武来安家的就拎着裙裾急急跑了进来:“侧妃,马府医不见了!”
武氏不由打了个寒战:“不见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武来安家的忙道:“我男人问了马府医的家人,说是昨日从王府回去,谁也不理,用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