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四万八千(1/3)

路克尚未回过神来的时候，老汉“西肯”又接着问道：“那么小娃娃，他们都所醉心的事物，你又醉心于什么？”

路克看着他的眼睛，道：“前辈，晚辈此刻最想知道的是他们为何会这样。”

老汉“西肯”笑道：“有趣！他们，以及附近其他比你强无数倍的人，都在这大雾中都如痴如醉，为何你却没有入梦呢？”

“如果晚辈回答了，您能为我解答心中的疑惑吗？”路克说道，其实此刻他已经隐隐猜出眼前之人是谁了。

“好久没跟这么有趣的小家伙聊天了。如果你的回答能让老夫满意，老夫自会答应你。”老汉“西肯”又喝了一口酒，笑道，“你且先说说，为何在这迷雾中没有沉醉？”

“晚辈早年曾经被远比前辈这迷雾幻术更强的精神攻击伤害过，侥幸，最终晚辈扛过来了。想来应该是如同人体哪里受伤痊愈之后会变得更强一样，晚辈的精神抵抗能力也变得更强，神经更粗了的缘故吧。”

“有趣！有趣！你一个如今二十岁的娃娃，再早点，如你所说的，岂不是十来岁就受到了圣阶级别的精神伤害？竟然这都能扛过来！了不起！了不起！哈哈哈！果然有趣！”那老汉“西肯”又拿出酒葫芦灌了一口，继续说道，“你只需要再真心回答我一个问题，老夫我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随便你问！”

路克见那老汉“西肯”如此爽快，也欢快地道：“前辈请问！”

“你看这所有人都如同沉醉一般活在世上，或醉心于名，或醉心于利，更有那醉心于声色犬马者。那么你且告诉我，你又醉心于何事物？”老汉“西肯”说完，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路克的双眼，仿佛要看进他的内心一般。

路克知道这老家伙可能想看看自己会不会说谎话骗他，路克不了解他的脾性，不知道如果对他说谎会有什么后果，但是他觉得自己说实话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他挺起胸膛，同样瞪大眼睛，看着老汉的眼睛，大声道：“我想知道这漫天的魔法元素到底如何发生反应！我也好奇世上所有奇特之物如何作用，就包括你这迷雾是如何产生的醉人心魄的功效！”

那老汉“西肯”直盯着路克看了好一会，确定他没有说谎后，突然大笑起来：“你知道吗，我有多少年没见过像你这样好玩的小娃娃了！没有斗气魔法，却想搞明白魔法斗气的反应原理！有趣！这真的是当浮一大白！”说着他又猛灌了一口酒。

“你知道吗，我别的都不在意，独独醉心于想知道别人都是做着什么美梦，醉心于什么。这百十年来我这迷雾之中进来了无数人等，但是真正让我感到有趣的，加上今天的你，也就不过区区三人！”老汉“西肯”对路克摆出了三根指头。

“哦？不知另外两人都是什么人？又都醉心于什么？”路克好奇地问道。

“大概五十年前，一个年轻人进来，当时他可没有你那么强的精神力。但是令我差异的是，他也如同你这般坐在原地，看着前方。我就问他，他到底醉心于何物？结果他说他醉心于自己老师永远都不愿直接告诉他的东西。我问什么东西。他说大地的力量。你说有趣不有趣？更有趣的在后头！他那天就坐在那看着大地认真体悟，结果当天竟然真的让他参悟出一点皮毛，结果直接蹦到了跟老夫一个级别！前些年他又路过时，老夫发现他竟然比我强了！”老汉“西肯”拍着自己大腿，说得激动万分，脸上乐开了花。

“难道这位的名字叫普莱博？”路克嘴张得大大的说道。

“你认识他？我后面跟他聊天中知道他确实叫普莱博。”老汉“西肯”诧异地看着路克。

“呃……我曾经蒙他救命，而后随他半年，指导了下武学。虽然没有正式收做弟子，但他好歹算我半个老师。”路克有些尴尬地道。

“妙！妙啊！五十年前遇到个有趣的人，五十年后遇到他更有趣的徒弟！我当再痛饮一口！”老汉“西肯”又灌了一嘴的酒。

“其实，无数年年来，那么多有趣的人里，你们两个虽然都有趣，但都不算最有趣的，最有趣的还是百多年前那个小哥。”老汉“西肯”打了个酒嗝又说道：“想当年他带着一伙人进来，其他人都普通得紧。独独他比较特别。我当时见他先是砍杀了半天，接着竟然在地上哭了半天，最后也是这般坐在湖边，默然不语。”

路克听了也不由得好奇问道：“那这位又是醉心于什么？”

老汉“西肯”叹了口气，道：“我当时进到他的梦中看了看。发现他一生坎坷，早年因饥荒被迫离家，先是当过乞丐，又是假装过僧侣，勉强活到成人。当时他作为山贼正被人追杀，且全家被人杀光了，带着一群小弟四处逃窜，着实凄惨。我当时很诧异，这种人不一般都先是希望家人都复活吗，然后仇人都死光，不就皆大欢喜了吗。但是他竟然接受了人死不能复生，没有想着亲人能再回来。而当他杀光了仇人泄愤后，心中却始终觉得不对，一直没能得到真正想要的东西，所以就在那狠狠地哭。最后他才跟我吐露出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他想要的是‘公道’。但是恰恰是那个世道所最不能给他的。结果聊着聊着当天他就转变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想要‘造反’！他要改朝换代！他跟我说出去后就要进行起义，不再这般被恶人当做老鼠到处撵，到处追杀。结果你猜他最后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