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身着红衣的老者正坐在这奢靡大厅的侧椅上翻看着厚重的书卷,听见门口
的动静抬起头看了过来。
老者一直紧皱的眉头和严抿着的褶唇带着一丝上位者惯有的苛刻神态,小而
深陷的倒三角眼中透出的尖锐目光和高耸鹰钩鼻让人一见难忘,此时发现薰儿的
他把头微微向下颤动出一点点可见的角度,每一个动作和细节都彷佛精心考究过
无数遍似的,精致、一丝不苟,又透着无比的冷漠,甚至他发出的声音都让人这
么觉得「古薰儿侄女,请允许我如此称呼您。鄙人乃古族第七长老,主掌礼仪法
教,明日将主持对神女归族的庆典,而接下来的数个时辰将由我对你的言行礼教
进行指导,以便于明日的庆典顺利举行。」
显然,言辞的敬意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态度,从这位第七长老的倨傲神色来
看,这就是属于那些对她身份不满的长老了。
并且据凌老所说,第七长老在成为主掌礼仪教法的长老之后,便严格遵从着
刻板的古族礼仪,同样的也依凭着刻板的律法多次打击、阻扰过族长的命令和计
划,隐隐成为反对薰儿父亲的长老势力里在公众场合与族长正面交锋的领头人物
,但此人礼法研究极为精熟,生活作风表面上也一丝不苟,族长也完全找不出半
分毛病,而在古界某个神秘之地中修炼的太上长老们也乐见一个敢于质疑族长的
家伙以律法来监督、平衡族中势力。
所以薰儿的父亲对他虽然倍感头痛,但也无计可施。
薰儿刚回到古族,见到的第一位也是唯一出现的长老便是对立阵营的,这就
非常微妙了,可见她的族长父亲此时的权威被挑衅到了一定的地步。
心思玲珑的薰儿正在琢磨以何种态度应对面前老者时,七长老却没有给她什
么思索的空闲,从侧门唤出个侍女给薰儿上了座便直接开始念起明日的流程来.
.....显然七长老刻板的教条主义非常严重,好像要在这几个时辰将所有的
礼法都让薰儿刻进脑中似的,着重指出了薰儿此时盘发为髻的错误,并指出只要
没有婚配的古族女子都是不可以梳发髻的,还有薰儿在看一本律法时左手应该托
在书嵴上方三分之一处......听着各种繁复且与明日庆典并无关系的生僻
礼节,薰儿思索起她的父亲和这群长老之间的矛盾来,从凌老以及父亲那传来的
消息显示两伙人争执的导火索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最大的也就是薰儿以女子
之躯拥有神品血脉,而族长又放任她和萧家野小子,又请来古族的珍贵异火保护
薰儿如此等等.........然而真正的核心问题在于,在长老们看来族长
的行为对于古族古老的地位体系造成了威胁和动摇,爱屋及乌的偏袒女儿,而不
是男子为尊;发觉了不少界民中的人才,安插在很多重要职务上,而不是依凭血
脉门阀;放任自己女儿在外还不许长老干涉,在萧家没有夺得古玉,又和萧炎(
当然现在薰儿想的是长老对她和界民出身的翎泉不满)卿卿我我,而不是遵循父
命子从,长命幼训。
此前数千年也曾出现过最高天赋者为女子的情况,而当时的做法也都是资源
依旧全部倾斜给了男子,强迫她们嫁给了天赋仅次于她们的古族男儿,仅仅是将
她们当作生出血脉更加纯正的孩子的工具。
是以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部分长老们便开始合力抵抗族长的意志,并得
到了在神秘之地的太上长老们意志上的支持。
此时薰儿并不知道,已经尝过可以部分左右族中大事的长老们已经不再满足
于此,没有真正面对过险恶人心的她抱着既然自己已经将血脉给了翎泉,那么父
亲和长老们最大的阻碍就消失了想法,正沾沾自喜呢。
而此时,翎泉在与薰儿分开后就悄悄传送进了古界,摸进了某个长老的庭院
,半个时辰后带着满意的翻墙出来,在街上行走片刻又闪身进了另一座豪奢的园
林......薰儿在到了别院后耳根只清净了半刻,七长老便又叫她去书房,
开始了他的教学,直到已经入夜很深之后才意犹未尽的离开此处,薰儿只觉头昏
脑涨,哪怕从小到大修行的所有斗技加在一起都没有如此让人头疼过。
但是此时昏沉沉又心挂明日庆典的薰儿却没有立刻梳洗休息,而是在沐浴之
后命人沏了壶香茗,打开窗棂,坐在一把摇椅上读书品茶起来,彷佛在等着什么
似的。
被等的自然是翎泉,这两日薰儿总是用这种掩人耳目的法子偷偷和「爱郎」
幽会。
也不知过了不知多久,等不来「爱郎」
的薰儿才把窗子关上,熄了灯烛休息去了,她只道是翎泉体恤她明日要进行
的繁复仪式才没来骚扰,却不知其实翎泉此时正在为了他的计划奔波着。
是以薰儿在失身后第一次度过了一个没有翎泉、没有yáng_jù鞭挞的夜晚...
...惊醒,再惊醒,香炉里有助于睡眠的香料发出袅袅澹烟,却阻止不了薰儿
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