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不敢,她害怕下一个被欺负的女孩就是她。
她眼睁睁地看着小泥巴哭,自己也什么都做不了。
就像在梦里一样,拼命地奔跑着。
不过这一次,她不是一个人。
小月牙跑着跑着,她气喘吁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叶卿的手松开了。
她已经跑到了闹市区,回过头,再也没有那些悲惨的回忆。
风卷残云很迅速,天空已然一片明净。
高挑的少年踏雪而来,他双手插在兜里,走到她跟前,弯下腰身,“发生什么事了?”
小月牙使劲地摇头。
她不快乐,却也不敢说。
叶卿捏了一下她的脸颊,淡笑着对她说:“难关都是给英雄过的。”
听见这话,小月牙觉得鼻酸。
她很庆幸她遇到了叶卿。
也很庆幸他从不会逼问她什么,却总是给她最动听的安慰。
小月牙抱住叶卿,抱了他很久很久。
她也感受到,少年有力的臂弯箍住了她的腰。
叶卿是第一个抱她的人,也是第一个亲她的人。
她年纪尚小,不懂男女之事。
现在渐渐明白,感情都是从依赖开始。
可小月牙的依赖是逾矩的。
它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发生。
第十一章
春夏秋冬又一春。
老伯伯坐在古城墙下拉京胡,咿咿呀呀的曲声荡进六朝烟水间。
傍晚,十三中校园门口车鸣声持续了半小时之久。
江措拉着她的经过叶卿时,放慢了脚步。
她腼腆且软糯地喊了一声,“叶卿哥哥。”
少年的身形被崭新干净的校服勾勒出修长的轮廓,他,走得不紧不慢。个子虽高,但脊梁挺拔,丝毫没有伛偻姿态。
被江措唤住,叶卿微微侧过脸。
简单清澈的眼神促使她越发羞怯。
江措心底的自卑和偶尔的刻意,他都察觉得出来。
她因为拉沉被勒痛的指关节微微泛红,叶卿落下一眼,帮她接过手里的拉杆。
“谢谢哥钢匦牡阕移了,江措缓缓放开手。
春寒料峭,她轻轻挠着手指生冻疮的伤口。
叶卿打破沉默,“今天怎么一个人?”
“我妈妈加班。”
“下次可以坐校车。”
像是命令一般的忠告,不知道是不是在劝她不要热脸贴冷屁股。
江措又是一阵脸红,头低得只看到自己脚尖。
叶卿把江措送到她家楼下,江措像是有话要说,可她的忸怩又致使她错过了一些机会。
叶卿离开后,江措把拉杆箱放在路边,无意识地跟上。
她心里空空荡荡的。
想到那天在放电影的礼堂里看到的小孩,她有耳闻,是个男孩,可是江措的第一直觉告诉她,那个“男孩”有一点蹊跷。
在小路走,江措在两棵巨大的枣树下停了步子,枣树植在食堂前。
小月牙蹲在一排洗手池后面,用石头在水泥地上写字。
叶卿上学之后,每天回来都会给她念课文。岩叔空下来的时候,也会教她写写字。
不过岩叔自己的普通话都说不好,想起他念绕口令时舌头打结的样子,小月牙哈哈一笑。
殊不知身后有人对她的笑投以轻蔑一眼。
江措咬紧了牙,这个傻子一样的小孩凭什么——凭什么可以被叶卿抱在怀里。
他的怀抱理所应当只有她江措可以待。
他们两个是爸爸妈妈钦点的结婚对象。
所以……他只能够抱她。
从树上坠落的一只青虫打断了江措的羞怒。
毛毛虫恶心地蠕动着身子,多看一眼她都要吐出来似的,江措捂住了嘴巴。
洗手池的瓷砖上,一颗亮眼的虫子慢吞吞地移动。
小月牙的脑袋就靠在旁边。
江措捡起一根地上的树枝,把虫子挑到离小月牙更近的地方。
事与愿违,虫子开始往反方向移动。
心脏砰砰砰地跳动着,江措鼓起勇气往前踏了一步。
她重新用树枝挑起了那颗青虫,送到小月牙的头顶。
身后突然一只手碰到她的肩膀。
严禾手一使劲,把她推倒在地,脸色冷得快结冰,盯着江措,“瞎了?看不到有人?”
蹲在洗手池后面的小月牙起初没注意到有人过来,她张着嘴巴,看着脸色惨白的江措。
蠕动的毛毛虫不知何时爬到了她的肩膀上,小月牙尖叫一声,把虫子掸开了,还是鸡皮疙瘩起一身。
摔在地上的江措又是气又是觉得伤自尊,眼泪刷的掉下来。
不是博同情,也不是为做错了事而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