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浊和傅长信左等右等,先前仪仗队已经吹过一轮号角,只待主人前来。眼看着仪典就要开始,清非却还未到,若是错过了她最喜欢的热闹,恐怕回去又要闹腾一番。
铃音站在他们中间,乖巧地说道:“傅大哥,清非姐姐莫不是迷路了,要不我去看看吧?”
傅长信只略略点头,嘱咐道:“今日大殿前人多口杂,你也要小心些。”
不多时,千钧涧的总管事徐光在前头引路,前来观仪典的众人都被分到各自的位置,千玄璋一身黑袍,威仪赫赫领着千雾出来,从外殿一直进到内殿。
三炷香过后,神医千玄声将蜡烛递到千雾手中,千雾接过后信步走到殿前的千斤大鼎旁,点燃了插在鼎内的九十九根香烛。
人群之中,地位高的坐在两旁,地位低的站立在后面,最外面站的则是千钧涧一众侍卫!
徐光看着正午的阳光照到了日晷之中,大声道:“恭祝少庄主继任!”后面的侍卫齐齐威武壮喝!
清非来时仪典开始,正好看见千玄璋将庄主印章和令牌一应物交给千雾。
千雾白衣素洁,跪在父亲身前,郑重接过。
“孩儿定当鞠躬尽瘁,将我千钧涧弘扬光大。”千钧涧早已是赫赫有名的圣地,武林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千雾这样说,不过只是场面上的话。
随后徐光便出来对着前来观礼的众人道:“山庄前院已摆一百零八围酒席,恭候诸位!”
酒席并不是吸引众多武林人士前来的原因,众所周知,每当少主二十五岁时便举行一次的继任仪典,千钧涧都会拿出几件像样的药物赠与前来观礼江湖豪杰们。
对千钧涧来说是像样的药物,对于其他武林人士来说便是不可多得的灵丹妙药,又因为仪典时间相隔实在太久,比不得洛安城的试刀会三年一次,众人对这次的仪典可谓是翘首以盼。
此次声势浩大的仪典,拿出的药物毫不逊色于洛安拍卖行的东西。拍卖行内众人喜欢一掷千金,夺得好彩头,在这里,也喜欢拿个好彩头回去。可以说,此次盛典,是各路江湖人士不打不相识、结交朋友的好去处,也是扬名立望一雪前耻的机会,还有望夺得灵药回去炫耀一番也好。
总之就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凡是拿了千钧涧的请柬来的,都会得到一件平日里可遇而不可求的谢礼,譬如之前和傅长信结交的玉笛公子段玉笛,程十八爷两位。因为此前都曾协助官府诛杀了多名抢夺百姓财物的草寇,得到了一瓶价值不菲的药粉,据徐光介绍是专治外伤的。
还有前两年在东南平刹行侠仗义差点因此丧命的洪文洪武两位大侠,各得到了一瓶金丹。
千钧涧挥金如土,一向是仗义疏财,众人对其如此大方的谢礼丝毫不意外。而没有谢礼的,来见识一番结交朋友又有何妨。
傅长信小浊清非和铃音都在一桌上,清非挑剔,不肯吃陌生人动过筷子的菜肴,硬是叫侍女从厨房拿了两碟点心解饥。
不远处正有千钧涧的几个侍卫押着好几个人,上面坐着的是一位老翁气得火冒三丈,看起来不甚易说话。
清非看着侍女们一轮轮进来,手里端着给那些行侠仗义侠士们的谢礼,不解地说道:“别人做的事对千钧涧又没什么好处,他这样做是为名还是为利?”
还没等傅长信答话,那边正被押着的一位高个长衫的汉子便大声指着她,对着志素老翁说道:“师父,徒儿看的清清楚楚,害死罗二师弟的就是那个女人!”
长衫汉子名叫杜元,他口中的罗二师弟正是死去的尖嘴,当时清非嘱咐好了几人便让他们离去了,那几人清醒察觉自己杀了刚入门不久的同门师弟后怕,慌张的连如何善后都忘了。倒不是怕志素老翁的惩罚,而是在千钧涧内杀人的责任不好背。
而杜元平日里和他们没什么好声好气,在半路上看见他们跟着一个女子走了,也以为是做些你情我愿的事,反正那些肮脏的事情他们也做过不少,他没太在意。
可当之后几人一个都没来,志素老翁缺人打扇捶腿,呼和着杜元发了好一通脾气,他便拐回去打算叫他们,谁知便看到那尖嘴被几人一齐抛上了空中掉下来没气儿了。
杜元亲眼看着清非对他们说了什么,师兄弟们只剩下点头便出了来,他跟在后面,见他们神志清醒时慌里慌张,一问才知刚才的事有些出入。
四人打算先将罗二神不知鬼不觉地埋掉,岂料被路过随处解手的另一位小有名气的侠士看到,于是几人被侍卫带到了志素老翁的面前盘问。
杜元见到清非一眼就认出了她,当下指出她来。
事情闹得大了,其他人心思都不放在谢礼上,反而对清非这个美貌女子产生了兴趣。
“可我不认识他们。”她扮做温婉细腻地说,心里暗想,鬼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傅长信和小浊对视一眼,清非是他们带过来千钧涧的,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们也是有责任的。一把长剑未出鞘,傅长信用右手拿着挡在她面前,正义凛然道:“我看可能是这位兄弟看错了,我这位朋友丝毫不懂武功,娇小羸弱,怎么可能杀死你的师弟?”
小浊也附和道:“就是就是,她娇滴滴的样子你看是敢杀人的吗?恐怕她连碰也不敢碰!”
杜元见周围的人对他们的说辞纷纷赞同,心急如焚道:“就是这个女的,她......她是妖孽,我这几位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