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秀拜佛好像拜上瘾了。来到大殿又在佛像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大殿宽敞的大门边摆着一张长条桌,桌上放着笔墨和一个厚厚的薄子,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端坐在椅子上。
大明寺要恢复一个古塔,名功德塔,每个捐款的人都留下姓名,将来刻在塔身上。当然能够上塔身的捐款不得少于几百。
林秀秀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几张钞票递给风小雨:“你去登记一下。”
风小雨接过来:“干嘛要我捐?”
林秀秀说道:“记上你的大名。”
风小雨捏着几张钞票,不情愿地递给老和尚,这可是自己几个月才能挣到的工资,林秀秀潇洒一挥手,就这样没了,风小雨落个虚名,虚名有何用,让风小雨选择,不如把钱揣入怀中实惠。
老和尚的毛笔字俊秀工整,一笔一划专注谨慎,似乎灌注着对佛主的一片虔诚。林秀秀等老和尚放下笔:“请问空心大师一向可好。”
老和尚好像和林秀秀挺熟悉:“林姑娘到来,空心大师无论如何要接待的,林老先生和大师原本交好,你们对大明寺又多方照顾。”
林秀秀微笑道:“大师言重了,敬献佛门是我们一点心意。”
林秀秀说得轻巧,一点点。风小雨敢用脑袋打赌,小丫头说的一点点够一个普通人忙活一辈子。
老和尚话题一转:“刚才周宇飞施主去见空心大师,你们快点还来得及。”
林秀秀一拉风小雨,向左侧的一道月牙门走去,脚步有点急促。风小雨不解地问:“周宇飞是什么人?”
林秀秀说道:“周宇飞是个怪胎,家里是做房地产的,很有钱,放着总经理不干,偏偏学厨师,他来的目的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来吃菜,他是来学空心大师的绝活,文思豆腐。”
风小雨对豆腐没兴趣,听林秀秀一说倒是对周宇飞来了兴趣,厨师不是个好行当,从古到今都是下人一等。象风小雨这样穷打工的学个厨师混饭吃还说得过去,家世显赫的人学厨师可就有点不正常。
和尚也要吃饭,每个寺庙都有餐厅,原先是僧人用餐的地方,后来许多游客对素斋感兴趣,也就有了专门招待宾客的厨师,空心大师就是其中的一位。
空心大师的禅房内,一个茶几,几杯香茶,风小雨泯了一口,沁人心脾,比吴浩喝的劣质茶叶相比一天一地。吴浩的茶叶一股苦涩味,风小雨闻着就不舒服,不知吴浩怎么么受得了。
周宇飞二十出头年纪,国字脸棱角分明,他礼貌地和林秀秀打了声招呼,期望地盯着空明大师:“大师,要什么条件您才能把绝活传给晚辈。”
空明大师胡须斑白,精神却旺盛,他对风小雨和林秀秀挺客气:“林姑娘,好久不见。”
林秀秀落落大方,指了指风小雨:“这是我部门的副经理,今天我们来拜佛还愿,顺道来看望大师,我们不求您传授绝技,只想一饱口福。”
风小雨作为经理未免年轻了一点,不过林秀秀也不大,周宇飞只是疑惑地望了一眼,风小雨胸脯挺了挺,正襟危坐。
林秀秀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周宇飞,周宇飞略显尴尬,讪讪地说:“大师,我也是一片诚心,多次登门求教。”
空心大师说道:“我这算不上绝活,只是一些素菜,难簦大雅之堂,周施主既然来了,我就再献丑一会,你们到大厅稍等。”
风小雨听懂老和尚的意思,大家出去等,他做菜不让人看,无非是怕人偷学,手艺超群的厨师都这样,就像吴浩做菜要个单间,一是可以自由发挥,更主要是保密。
看着周宇,这人和自己的地位不一样,学厨艺的心清却相同,不过自己只想做个普通厨师,周宇飞却追求厨艺的高境界。
风小雨不解的是几个素菜有什么了不起,老和尚还拿架子,脱口说道:“不就几碗豆腐菜,一个要学,一个不传,未免都看得太重了吧。”
林秀秀慌忙一推风小雨:“你不可对大师出言不逊。”
风小雨初来乍到,不知空心大师,林秀秀却知道得清清楚楚,空心大师是做素斋的第一高手,许多外国来宾到扬州都会慕名而来。大师还接待过许多国家领导人,市委第一招待所经常专车接送。可以说是德高望重。
空心大师微微一怔,望着窗外一言不发,气氛尴尬。林秀秀狠狠瞪一眼风小雨,今天这顿美食看来要泡汤。
周宇飞也忐忑不安地搓了搓手,嘴张了张,不知说什么是好。
空心大师的反应出乎风小雨的意料,他忽然大笑起来:“小施主说得好,几碗豆腐菜让我怍相,佛门修行讲究心静,我竟然对如此小事念念不忘,岂不是荒谬。”
空心大师平时听的都是对他的绝活一片赞歌,难免虚荣,舍不得把绝活外传。风小雨一句愣头愣脑的话让他豁然开朗。人生执着有何用,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佛教讲究一个悟字,悟也就在一念之间。
空心大师转脸对风小雨说:“我做的也就是豆腐菜,有兴趣你们就来吧。”
周宇飞没想到自己多次登门不如风小雨一句话,感激地握住风小雨的手,一脸诚恳:“谢谢,以后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尽管开口。”
空心大师的厨房间干净雅致,许多新鲜的蔬菜洗好放在案板上,周宇飞勤快地拿起刀:“大师,你尽管吩咐,我来动手。”
看着周宇飞猴急的模样,风小雨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