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天寒的意识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四处游荡,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朦胧中他发现自己似乎回到了高一的时候,奶奶去世,他飞去一千多公里外的老家。
天空灰蒙蒙的,黑云压境,仿佛触手可及。飞机缓缓地下降,着陆之前发出一阵刺耳的轰鸣声,骆天寒的心脏跳动得极快。他向外望去,看不见机舱外的光,玻璃被一层寒气遮挡住了,于是他用温热的双手轻轻地擦拭。在只有零零星星的灯光点缀的黑暗中,机场如深蓝色幕布的海平面,发出粼粼的波光。
这是骆天寒第一次直面死别,奶奶的突然利时,就仿佛一个巨大而绝望的黑洞,一瞬间将他所有的勇气卷入了那深不见底的海水中。
一股巨大的孤独感以磅礴之势朝骆天寒猛烈地袭来,他来不及躲避,只好被紧紧地束缚住。
仿佛被看不见的手拉着往下坠,骆天寒的心也跟着缓缓地坠了下去
脑中又开始隐隐作痛,骆天寒痛苦地抱着头,蓦地,过往的碎片如同幻灯片一样在脑海中穿行。
那不是父亲焦急的眼神吗?那不是母亲绝望的泪水吗?
自己离开了这么久,他们一定很着急吧。
一时间,亲人的面孔,朋友熟悉的声音又熙熙攘攘地充斥在骆天寒的脑海中,让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头痛欲裂,便又逐渐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骆天寒感觉到一团温热正在自己的脸上蹭来蹭去,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一只黑色的小狐狸正扑腾着尾巴舔自己的脸。
他挣扎着坐起,愕然地环顾一下四周,当时正值深夜,万籁俱寂,清朗的时候月光从外面透进来,轻轻地笼罩在小屋上。
“我这是...”骆天寒坐了一会,才想起自己之前铤而走险以化尾符引天地脉气入泥丸宫,出了意外,却是小狐狸在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出现,稳住了自己的识海,并且帮助自己化得三尾。
骆天寒想到此,心念稍稍一动,几条黑绒绒的蓬松尾巴便自尾椎升腾而起,他侧过头去认真地数一数:“一、二、三...”
骆天寒突然愣住,因为他这一数,竟然发现有四条尾巴,可他记得自己当初聚脉的时候化得的是三尾,就连昨天也分明是召唤出来了三条。“这...”他内心很清楚,尾巴的条数越多,就意味着武者与脉种的契合度越高,就越是能够发挥出其血脉的威力。
难道是小狐狸的缘故吗?骆天寒这才想起这个恼人的小家伙,将其一把抱起来细细观察。数日不见,小狐狸额头紫色的花瓣状标志已经浅得几乎不可见了。骆天寒还记得,当初江聪寻仇上门来时留下的狠话:“...凭你这种不知名的废物魔兽血脉,怎么可能吸收得了,只能在眉心处外化成丹纹,日后才有可能慢慢吸收,不过终究是暴殄天物。”
骆天寒想着,不由眉头一皱,江聪曾说自己的玉露三归丸药力过强,,一般魔兽难以吸收,才会在额头化成丹纹。而如今,小狐狸的丹纹越来越浅,难道药力已经吸收了这么多?
小狐狸经常莫名失踪,究竟是在做什么?
骆天寒眉头紧锁,他隐隐感觉到,这只小狐狸似乎也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普通。但他不喜反忧,自己在这个世界毫无立足之力,但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己已经身怀陆沧遗物,极有可能引起一些人的觊觎,若再来一个不寻常的小狐狸,恐怕更难独善其身。
不过算起来,自己与小狐狸颇有缘,甚至说小狐狸对自己有恩也不为过,聚脉时若没有小狐狸,自己恐怕都没有武道更进一步的可能,就连昨天修炼时出的意外,都是小狐狸一手稳住的。
至少现在看起来还没有那么糟糕,骆天寒轻轻抚摸着怀中的一团萌物,想了想,终于和衣睡下。
次日,温润的阳光又一次照在这片大地。
无极门靠西的一座磅礴山脉之上,常年烟雾缭绕。在这一座山脉之中,有着无数座高耸入云的山峰,除却中央的七座主峰外,周围还环绕着无数的山峰。
而在其中一处山峰的山林中,一个年轻人身着黑衫,衣袍鼓荡,已经开始了一天的修炼。
骆天寒刚才打的这一套拳法,乃是无极门最基本的无极拳法,是自己初入门派时长老发给自己的,只是一直没有时间修炼,如今肉身稳固,又能自行召唤狐尾,正是练拳的最好时机。
“无极拳法第一招之虎啸山林。”骆天寒吐气开声,同时双拳以奔雷之势击出。只见他身边的空气都被压缩,发出尖锐的爆鸣声,随着骆天寒的拳风逼近,周遭气流涌动,一头猛虎凝聚成形。
“吼!”
一声震天的虎啸声中,骆天寒双臂猛然间膨胀起来,精实的肌肉中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随即他两拳轰出,但见猛虎威风毕现,怒目圆睁间尽显兴云逐浪之势,立时便裹挟着一股劲风如同离弦的箭矢一般暴射出去。
“砰。”
山林中,几棵碗口粗壮的树被击中,登时树体轰然破碎,化为无数的碎屑溅射开来。
骆天寒目中露出惊喜的神色,这无极拳法他是第一次练习,万万没想到居然能有如此大的威力。他方才为求理解拳法,特地散去全身聚敛的脉气,纯以肉身的力量演练,而自己在拳法的演练上似乎颇有天赋。
骆天寒现在很有自信,若能和之前的江聪对战,自己已经拥有绝对的一战之力了。
他收功站定,想了想,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