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自然明白是因为龙丘,但他还是想听听金月无痕的答案,便摇头不语。
“这些人啊,都是强盗!”金月无痕轻声说道。“他们一个个的,都要去刨人家祖坟,抢人家的财宝,若是那坟里主人的身上有什么宝贝啊,都要去扒下来,当真是无法无天啊!”
苏辞对他这番见解,大感有趣。“刨祖坟?刨谁的祖坟?”
“吴帝的坟!那可是我们的老祖宗!更可悲的是,他们居然一点罪恶感都没有,你说怪不该!你说这大黎该不该亡!”金月无痕连连摇头。
苏辞端起酒,再敬了敬金月无痕。“无痕兄此言有理啊,在下佩服,佩服。”
金月无痕正欲端起酒喝,忽然想起什么,瞪大了眼睛看向苏辞道:“慢着,你还没说,你叫什么!这酒,不喝!”
苏辞一惊,哑然失笑道:“倒是我唐突了,忘了自报家门。在下折辞,南府客卿是也。”
“嗯,折辞,折辞,好,来,喝酒!”金月无痕满意的点了点头。一饮而尽,把碗倒过来示意,而苏辞的碗,此时也倒了过来。
二人相视一笑。金月无痕和苏辞的这一次相遇,在后世的记载中,被称作人族新的起点。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我们还会再见的!”金月无痕摆了摆手,对于自己蹭吃蹭喝全然不觉,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忘归楼。
苏辞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小二,结账。”
……
青石板铺的长街上,人来人往,阳光顺着沟渠一路勾勒,绕过了几个弯,终是在一处宅院中停了下来。
几块山石堆起一座假山,虽一人高,却有磅礴凌云之感,山下有一湖浅池,池中游鱼正相随游转,池边有人,白衣胜雪,风度翩翩。
姒书一袭红衣,看着眼前的这个白衣少年,越发觉得他不像是那些修道之人,更像是一个谋事之士。
仿佛是知道姒书所想,苏辞没有转过身,依然背对着姒书淡然道:“谋士,难道不好吗?”仿佛是询问,又仿佛是自语。
姒书微微低头,轻声道:“少主所谋,乃天下之社稷,又岂是那些凡俗谋士所能及?”
黄昏的风夹杂着几许怅然,轻轻吹动起苏辞的长发,牵动着他的身影,看不真切,似乎轻轻摇了摇头。
半晌,一声长叹。并无过多言语。
“这几日,南城来了很多强者,你且多多留意。”苏辞转过身看向姒书。
姒书不知从何处拿出几张纸,边翻动着边说:“这几日来往南城的强者,奴家没有以修为来分,而是以出身、阅历、事迹来分,目前少主可以留意结交的有三位。”
说着,苏辞接过那几张纸,上面有几个姓名,底下是零零碎碎的介绍。
“金月无痕。生于千枫城,后战乱流亡至彼岸,被彼岸天妖族收养,于兵法上造诣极高,天生将才,年纪轻轻便被封为将军,奈何见解看法常异于常人,为妖族难容,故常年浪迹天涯,处处买醉。”苏辞念完,看着池塘中的流水,庭院中,只有流水的潺潺声。
“柳也。江南人士也,出生不明,天生鬼才,无所不精,初出江湖时为杀手,未尝失手。后遇碎月城主之女紫清歌,身披白衣,化身琴师,一月名动京都,堪称七弦绝音。欲娶紫清歌为妻,城主不允。再批战甲,血战八方,为碎月城挡下不少危劫,此次受城主之命,前来探寻龙丘之谜。”苏辞眉头微皱,此人不简单,鬼才皆有傲骨,想要结交,怕是不易。
姒书看着苏辞眉头紧皱的模样,似笑非笑道:“少主有所不知,这鬼才,才是真正孤独之人啊。少主莫要多想,以心交心,定然会有回应。”
苏辞点了点头,姒书一番劝慰,倒是让自己心宽不少。深吸了一口气,继续看第三个名字。“慕漓沭。莲国之人。虽是女儿生,却自幼随军长大,行事向来如男儿。后担任皇帝亲卫,常年在外执行密令。性情豪放,行事果决。男女通吃。”念到最后苏辞语调都有了变化。
“男女通吃?这就算比较少见,也不算很奇怪吧?”苏辞疑惑道。
“少主有所不知,这慕漓沭,并非如寻常女子,而是如男子般有数不胜数的伴侣。”说到这,姒书面颊微红,似是被晚霞映照,又似是想起什么事。
苏辞哑然失笑,这可当真是位奇女子,有机会定要结交一番。
“天色不早了,这宅子我看过了,倒是费心了,这池子里的水,是注了灵气吧,不然也不会如此流动。辛苦了。”苏辞看着姒书微微有些疲惫的眼睛柔声道。
“为少主做事,是奴家的荣幸。今日少主便入住吗?”姒书双手轻轻揉搓了一下,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苏辞想了想,微微颌首。“反正也没什么要拿的,今日便入住吧,明天我回去再和府里的人说一声。”
“那少主到屋中休憩片刻,今晚便由奴家来料理吧。”姒书小心翼翼的说道。直到看到苏辞点头,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身走向了厨房。
看着她的身影,苏辞眉头微皱。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姒书似乎对自己,有些异样的情感。而这,对目前的苏辞来说,显得有些负担,但同时,这也是他控制姒书最好的手段,比那主仆契约更有用。
“但我终究不是这种人,又怎能欺骗别人的感情。”苏辞坐在桌边,抬头看着天空。这屋子的装饰很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