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石城——天守阁
“你说什么?!!”
日笠赖房猛地站起,不可置信道。
“日笠大人还要贫僧再说一遍?”
“不需要,我与浦上政宗有杀弟之仇,你这秃驴再敢妖言惑众,我便将你斩首示众!”
“日笠大人!!!”
见日笠赖房似乎有些癫狂,角隈石宗双目圆瞪,对着日笠赖房怒喝道。
而这方式很有效,日笠赖房被这么一喝,顿时懵了。
“日笠大人!如今浦上家已危在旦夕,内有浮田国定叛乱,外有诸多豪强虎视。其中威胁最大的便是美作守啊!”
“既然如此,那直家小儿为何要我将三石城拱手让人?”
“那请问日笠大人,浮田国定与美作守相比,何人对宗景公威胁最大?”
“自然是浮田国定!”
闻言,角隈石宗闭眼摇了摇头,之后正色道。
“从现在看,浮田国定勾结外人侵犯主家,浦上家似乎灭亡在即。但是浮田国定占领了备前又能如何?难道那些依附于宗景公的国人众会选择臣服于一背主之徒?这自是毫无可能!”
“而美作守占领了备前,凭借其长子的身份和赤松家的臂助,届时备前国人众皆会望风而降。美作守再对这些国人众的领地安堵,这样美作守便可在短时间内掌控备前。”
“浮田国定攻下备前,宗景公尚可借助大内家之力复兴。而美作守占了备前,宗景公夺回备前的几率则是小上百倍千倍?”
“更何况美作守已经从属于出云尼子家。故而浮田国定不过藓疾之患。浦上政宗才是心腹大患!”
“既然浦上政宗是心腹大患,那为何要将三石城让给他?”日笠赖房憋红了脸,但却词穷无法反驳,最后恶狠狠道。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好一个必先予之,你们这些说客倒是说的轻巧,今日不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你便留在三石城吧!”
“请日笠大人听贫僧道来。”
角隈石宗轻咳三声,之后回答道。
“如果备前局势混乱不堪,世部勘斋坐镇美作,日笠大人防备播州。仅岛村丰后守和明石飞驒守二人是无法击败浮田国定,所以我等需要外援。”
“而美作守便是最大臂助!”
“不管宗景公与美作守有多大的怨恨,但这只是内讧,是自家的事。现在浮田国定已经包围北曾根城,只差临门一脚便可覆灭浦上家百年基业。在这时候不能放下成见,我等则会被一一击破,所以三石城并不重要。只要能保住浦上家,那总有一日能卷土重来。而惹怒了美作守背后的赤松家,只怕四面围攻,宗景公连子嗣都无法传承。”
“主家的存亡与日笠大人自己的名誉相比,日笠大人心中早有决断。”
“是与否,还请日笠大人早做决定。”
日笠赖房面色阴晴不定。
踏—踏—踏—踏——
日笠赖房蹒跚的走回主座,之后抬头看着上方的天花板,口中喃喃不止。
第二日,日笠赖房在交接城防后,便带上粮草和剩余的三百余兵马前往北曾根城救援了。
……
目送日笠赖房远去,角隈石宗闭着双眼,口念阿弥陀佛。
“军师,本家何时北上救援北曾根城?”
角隈石宗身旁一名侍卫摘下阵笠,露出其黝黑的脸庞。
赫然一看,竟是泷川诠益!
“贫僧有说要救援北曾根城?”
“没有吗?”
“仪太夫,贫僧只是向日笠赖房陈述当前的局势,并讲明割让三石城的好处,又何时说过要救援北曾根城?”
“这、这这、难道军师打算蒙骗日笠赖房?”
角隈石宗摇摇头。
“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只说明了备前大势,若是日笠赖房因此而自认为本家会救援北曾根城,那只能说日笠赖房一厢情愿罢了。”
“若是不救,又何必与虎谋皮?引来更加可怕的浦上政宗?”
“非也。”
角隈石宗又摇摇头。
“仪太夫,浦上政宗本就对备前窥视已久,就算本家不与其结盟,浦上政宗照样会入侵备前,只不过是名义不同罢了。况且主公势力太过弱小,欲虎口夺食,唯有兵行险招,将备前的局势搅乱。备前的水越乱,主公才能左右逢源,获取最大利益。”
“而且贫僧也没说不救。”
泷川诠益挠挠头,不明觉厉。
“浮田国定精通军法,智谋不亚于常玖公。岛村宗政、明石景宪、世部勘斋尚且不是对手,多日笠赖房一人又如何能改变战局?为了防止浮田国定做大,本家必须救援。至于何时救援,那边要看局势如何,这也是贫僧所言暧昧不清之故。”
“人有希望才能生存,若是北曾根城的残兵知道有人会前来救援,那必定会死守城池。而他们的价值就在于此,只需坚守城池,让浮田国定兵老城下,即可消耗浮田家的战力,也能给本家争取更多时间。”
“换句话说,他们不过是稍有价值的弃子罢了。”
说完,角隈石宗看到泷川诠益呆滞的表情,于是口念阿弥陀佛,催促泷川诠益跨上战马,向着北面而去。
“军师,俺们为何不回乙子城?反而往北面去啊?”
“浦上政宗虽看似礼贤下士,然却是心狠手辣之人。我等若是不走,只怕走不了了。”
不多时,一群播州众在浦上政宗的带领下赶到此处。
“主公,角隈石宗不过一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