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头伸出来我看看,到里面榻上躺好……”夏百合虽然明显的对钱春烟不友好,但她给人看病的态度是一丝不苟的,挑不出什么错来。
“大黄可以停了,我给你开几付养胃的药,服药期间忌饮酒,忌寒凉油腻食物,鱼虾等发物也不能吃,人参鹿茸这样大热的补药也不能吃,我的药吃上五天就行了,停药后的一个月内也不要乱吃我刚才不让你吃的,你的胃有伤,得慢慢养才行,真不得不吃什么,你也得先找施老先生或司马老先生看过,他们点头才行。”
夏百合真用心给人看病,也是希望能善始善终的,至于钱春烟的恶行,那该由法律判其罪。
“有劳夏姑娘了,我的病真的与姜糖大枣汤没关系,之前在西溪你也说了,我吃药吃坏了?”钱春烟可还记得保仁堂熬坏药的仇呢。
“我当时的意思是,你别再说话回去多喝水,干牙婆的不爱惜嗓子怎么行,可你的胃出血,不是姜糖大枣汤能喝出来的,你这人平常活得太累想得太多,本来就火大,偏还爱吃火力足的补药,你想想,谁的五脏六腑天天火烧还没问题的?”夏百合正色说道。
钱春烟细想是这个理,“那为什么偏偏我会这个时候出血?”至少那无良的姜糖大枣汤也是个引子吧?
“那得问钱姑娘你了,你从西溪回来后又遇上什么事,惹得你上火,又吃了那么多寒凉的水果,再喝酒再服参汤,谁的身体受得了这么折腾的?”夏百合没忘周嬷嬷介绍过的,钱春烟吃的凉性食物太多了,不像是正常饮食。
钱春烟怔了怔才笑道:“夏姑娘,和你说话我都有些害怕了,明明你这些天根本不在我身边,却了解我比我身边的手下的还清楚,还好你不是我的同行,不然我可不敢让你出现在我面前。”
“我只是个郎中,没人喜欢常看郎中的,钱姑娘你只要按时服药,遵守医嘱,相信我们也不用再见面了。”夏百合也不希望和钱春烟多牵扯。
“说的是,”钱春烟这回倒是赞同,她示意身边的大丫环将手里的一个锦匣奉上,“这是诊金,还有令尊落在县城的东西,我顺便就帮你们取回来了。”
夏百合接过锦匣放在桌子上,当着钱春烟的面打开,里面装了足足有十锭的小银元宝,还有一封封口已经被开启的信。
夏家最惦记的就是那封要寄给夏莲心的信了,不过夏百合对夏侯的笔迹并不熟悉,所以她把鉴别信件真假的任务交给了夏伯洗,她好奇的拿了一个小银元宝手里掂掂重量。
“夏姑娘放心,这些银元宝是龙凤银楼铸的私银,一般人家用来给姑娘添妆的。”钱春烟的意思是这不是官银,可以花的。
夏百合看夏伯洗把信放自己怀里,又冲她点头,证明这封信是真的,她才说道:“事情已了我们该告辞了,诊金我收下,钱姑娘多保重。”她收的只有手上一个小银元宝。
“夏姑娘不用客气,我这些都是送你的。”钱春烟忙说道。
“不用这么多,我们之前是谈好条件的,我之所以还收了一个,便是看钱姑娘你一片诚意。”夏百合其实还是不想和钱春烟扯太深的关系。
收她的银子还是为给她面子,官家的小姐都这么机灵吗?还是夏家特别些,所以连皇帝都选夏家的姑娘做儿媳妇?钱春烟忍不住又说道:“夏姑娘你要想嫁人,我能给你挑一户好人家的,是真正能明媒正娶的好人家。”
“谢了,免了,钱姑娘请不要忘了,我们约定的是你从此以后不再干涉西溪所有人家的命运。”夏百合说得含蓄,是当着施展和司马望,给钱春烟留一点点面子。
钱春烟之前闹肚子又吐血便血,她是很惜命的人,为了自己能活命当然别的都可以抛,威胁利诱说翻脸就翻脸什么招都能使出来,可她现在病有治能好了,她的理智便回来了,不把有用的人得罪很了,是她处事的原则。
“我说了的话自然是守信用的,这点夏姑娘你大可放心,夏姑娘你是我钱春烟的救命恩人,生得又是有才有貌,你天生就是该享福的命,我实在是不忍心你沦落到住在破烂的院子里,每天要出去上山挖野菜,你要是信我,我给你找户好人家,三书六礼请媒婆正式提亲,八抬大轿吹吹打打让你风风光光的当正室。”
只要肯用心,钱春烟还是很能情真意切感动别人的,她说的美好生活差一点让夏伯洗都心动了,要不是实在是信不过私牙,他几乎都想托钱春烟给妹妹找户好人家了。
不能声色不动心的只有夏百合:“钱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真要嫁人了,怕就没机会出来给人瞧病了。”她前世今生的志向从不是宅斗。
“这些日子劳烦两位老先生了,小女子不知该怎么感谢才好,思来想去只记得几个民间的行医小故事,于是写下来希望博两位老先生一笑,不是说笑一笑十年少嘛,两位老先生延年益寿便是小女子最大的心愿了。”
文绉绉的说话,夏百合肯定是不如真正的古人夏伯洗,但她语出真诚的双手奉上两本小册子,册子一看就是自己书写自己装订的,也不是什么古籍善本太值钱的宝贝,施展和司马望便含笑道谢接过来。
然后他们伸手翻了翻,两位老先生眼睛就亮了,司马望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这些是夏姑娘听傅老太医说的?”
“不全是,傅老太医当年救过家母的性命,因此小女子很是崇拜他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