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买了一本,将最后一页留给了路可心,她那时小手握着细笔,手腕婉转流动,字迹飘逸而出。
待她写完,我很郑重地将这整本初三的里,其实我很少对一件事情如此上心,但这毕竟是属于初三浓墨重彩的回忆,待到他年他月再翻看,定有几把思绪飞。
第二天清晨,伴着晨曦薄薄的雾气,伴着夏日少有的清风,伴着路边翻飞的蝴蝶,我们所有人,终于踏上了人生的第一个十字路口。
好久没看到蝴蝶了,它们自由翻飞于花丛间,那样美丽,我心中企盼,愿这五彩斑斓的小精灵啊,能赐予我好运。以及好运。
我想,一定是我的企盼起了作用,进入森严的考场,我竟没有丝毫慌乱,心若止水。
我的前面坐着一位鸡窝头少年,我本以为他的成绩定然比我更差,也懒得与他攀谈。
倒是这位鸡窝头,主动回过头来与我搭讪,我虽然极不情愿,但也不好拒绝。
但是,这一番攀谈着实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这位穿着清凉蓝色短裤的头发乱糟糟的少年郎,居然是全县城最有名的三才中学的学霸级人物。
而且,他颇为善意的说要互通有无。所谓互通有无,就是你不会的我给你,我不会的你给我。
我自然是非常乐意的,因为我除了语文,其他简直一无是处。
于是,两天的中考,我用一门语文和他换了其他四门。因为政史地和物理化分别合为了一张卷子。
起初我还担心被监考老师抓住,但是胖子的吼声一直在耳边回荡;不要怂,就是抄。
的确,经过了两门考试之后,我终于确认这些监考老师就是个摆设罢了,有的甚至搬个凳子在后面倚着门睡觉。
我地理是非常差的,最差的一次只考了八分,所以对于这一科我是完全没有信心的,以至于当前面的鸡窝头少年把那张薄薄的纸片递给我的时候,我一下子没抓住,纸片就这么飘飘然地落到了过道上。
这是很吓人的事情,我好长时间都不敢去捡,但是又担心没有答案这科就完蛋了,这其中的心里搏斗,个中滋味,难以言明。
捡纸片的过程是惊心动魄的,直到我将那张小小的纸片压在试卷下方的时候,还一直在隐隐喘着粗气,一颗心都快蹦出来了!久久不能平复。
最后一门英语我是提前交卷的,基本上全是选择题,闭着眼睛睡了一觉,起身就有细小的纸团滚落到我的桌上,我刷刷几下抄完,阅读题和作文随便写了点就潇洒的走人了。
我出来的时候,正逢夕阳至,只感觉浑身前所未有的畅快,蓦地想起了那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于我而言,自然没有诗人那么多的伤春悲秋,在我的面前,是即将可以狂欢的暑假,是还未踏足的大片青春,是还未来临的花季年华。我只觉着,这夕阳,果真无限好!
不一会儿,就有三三两两的人出来了,看起来都是提前交卷的,我慢慢悠悠地晃到了学校门口,中考并不在自己的学校考,我对这所陌生的高中并不熟悉,不过,也许,以后,我将在这里度过我的高中三年,度过那三年的似水年华。
因为不熟悉,所以我也不敢乱逛,只是走到学校门口,等着考试时间结束,等着学校派来的车子来接。
校门外人山人海,大抵都是些中考学子的父母,他们满怀希冀的眼光看着这所钢铁般的校园,我是多么希望我的妈妈也能出现在这样的家长队伍里,也能带着无限希冀地眼光暖暖地瞧着我。
可是,这不过是我微不足道的奢望罢了,她根本就不会来,无疑,她是爱我的,但是,无论从前,还是现在,无论是家长会还是亲子活动,她都从未来过,除了,我偶尔犯错的时候,才会被老师“请”到学校。
我想即便以后,她也不可能来吧。
路可心的父母也没有来,正是田间最忙的时候,她的母亲忙着田里的活儿,她的父亲在初三下半年的开始,就背井离乡,去了外地,从外地回到老家,不仅要花费不菲的路费,还会耽误赚钱的时间。
因此。我在怜惜自己的同时,也会怜惜着路可心,只是,她还有父母的疼爱,在她讲述的故事里,她的父亲虽然喜怒无常,但却又是如此的爱她。
我曾跟路可心说过,说没有父亲在我而言,其实并不能影响我什么,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多年来,我一直这样的告诉自己。我那么乐观的生活,那么倔强的独立,没有父亲,我一样过得很好,不是吗?
然而,真的是这样吗?我又想起了那个骑单车的少年啊,他的脊背是那样宽广,他的脊梁是那样坚实,他的笑容是那样温暖。像极了我心目中父亲的模样啊。
偶尔,比如现在,我就会想,如果我有一个父亲,我该有怎样的性格呢?我又该有怎样的人生呢?
我该是会像很多女孩那般,腼腆的笑,矜持的笑。
我该是会像很多女孩那般,牵着父亲宽厚的手掌,含着父亲买的糖果。
我该是会像很多女孩那般,没有放肆的顶嘴,没有幽深的寂寞。
思绪乱如秋风扫起的叶,凌乱飞舞。忽然,世界一定,仿佛落日的余晖定格在了那个角度,仿佛拂面的微风戛然而止,我脑海里纷飞的思绪,被眼前的景象硬生生劈断开来。
我看到了夏之宇,也看到了孟落轻,他们两个难得地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