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赐婚是可与她这个玩意儿似的侧妃不同的,人家日后,那必定是要做正儿八经的武昭王妃的。
锦瑟此生倒是圆满了,侧妃又不由得想到了自己。
身为一个商贾出身的侧妃,寻常在皇子府里是相公敷衍,进得宫来又是不得婆婆的喜爱,如今在皇帝与皇后面前更是犹如一个小透明那般。
如此的想着,侧妃娘娘不禁将手里的玉牌攥的更紧些。
他们都不看重她,可她偏要好好地活给他们看!
“娘娘还是好之为之吧。”看着这样的徐子燕,徐子谦却是一会儿都不想在她身边待下去了。“草民就先告退了。”
徐子谦一甩手,转身便沿着锦瑟走过的路,也急忙的出宫去了。
见徐子谦也走了个没影,侧妃娘娘当下便唤了她的侍女。
“过来!”徐子燕轻抬着手,对旁边的侍女说道:“扶本宫起来。”
那侍女应了一声,连忙走进徐子燕的身边,连同着另一个侍女,小心翼翼的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这个侍女不是别人,正是当初与敏儿一起跟随着徐子燕回清河的另一个丫头彩云。
站起身的徐子燕振开了双臂,任由彩云为她拍打着沾染在身上的尘土。
才过了一会儿,徐子燕便放下了双臂,对着彩云问道:“四皇子现下在哪?”
彩云福了福身子,对徐子燕回道:“回娘娘,先前四殿下已经随着淑妃娘娘回去了。”
“已经回去了……”
她为了他可以不择手段,今日她才叫皇后与国公府记恨上,他便抛下她离开了。
徐子燕将手里的玉牌握的更久了些,又默默地念了一句什么,可那声音却是小到毫无声息。
“娘娘?”看见徐子燕的异样,彩云不安的叫了她一声。“您说什么?”
“没什么。”徐子燕却是将玉牌塞进了怀里,又把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直接说道:“走吧,去淑妃娘娘的宫里,本宫有事要寻四皇子。”
他可以对她无情,但她却无法对他无意。毕竟,她终究还是他曾明媒正娶的皇子侧妃。
“是。”
侧妃娘娘都发了话,身为小小侍女的彩云自然是不敢有半点的异议。只见她虚扶着徐子燕,一路往淑妃的住处走去。
这边是都安稳了,可吕皇后那边现下却开始乱了起来。
凤阳宫里,只见吕皇后亲自指挥着宫女太监,吩咐着他们将她私库里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名贵物件儿搬搬去。
“都小心些!”周嬷嬷跟着吕皇后也站库房的外边,指着他们说道:“要是不小心摔坏了哪个?你们即便是有十条命,可也是不够你们赔的!”
吕皇后看着忙的热火朝天的众人,心里却是高兴的紧,当即又对周嬷嬷问道:“如玉与明月可是到了?”
“快了快了。”周嬷嬷也是眉开眼笑的回道:“只是您未必也太心急了些?”
周嬷嬷默默地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日子。
可不是心急了吗?
如今才不过是八月的尾,九月的初,距离武昭王的婚期还有整整四个月。今日就想着整理聘礼清单,未免也太早了些吧?
“你懂什么!”正在兴头上的吕皇后却是毫不在乎,只是看了周嬷嬷一眼,就又将心思放到了准备聘礼上。
从武昭开始束发开始,她为了往他身边添送美人儿,真是不知道费尽了多少心思。后来慢慢的等到他弱冠了,皇帝也是费尽了心机的要给他赐婚。
也不论人家姑娘是如何的国色天香、美貌倾城,他就是死活都不肯同意,犟的简直如同一头呆头的驴子一样。
皇后娘娘不由得摸了摸被梳的整齐的鬓角,就觉得自己的头上的白发全是那个不肖的孩子给气出来的。
可是一转眼,再看着满地的稀世珍宝,皇后娘娘就又笑了起来。
如今出了个裴家的表小姐,也算是她熬出头了。
虽说那个姑娘是个戏子的出身,可是背后却有国公府一家撑着,她只不过是想求裴家的权势,对于这等可有可无的诟病,她自然是不会多说些什么的。
吕皇后又探了一下衣袖,摸出了那张武昭王在宴后叫人给她送的字条。
看着这张巴掌大小的字条,吕皇后又想起来了自己的失仪。
先前她才看见这张只写了四个字的字条,也着实是被吓了一跳。要不是身子那上面铁画银钩的字体,她怕真是要当作是谁的恶作剧了。
娘娘攥着手里的字条,心里却又开始千思百转了起来。
还全然不知宫里头发生过何事的锦瑟此时已经与宁嬷嬷坐上了马车,一路优哉游哉的回了崇远侯府。
才回到府里,锦瑟就看见了坐立难安的侯爷。
“您这是怎么了?”看着近乎抓耳挠腮的崇远侯,锦瑟也是难得的打趣了他一回。“瞧您刺挠的,莫不是还被什么东西咬了不成?”
见到锦瑟平安的回来了,崇远侯那一颗本来还悬在半空的心顿时安稳了下来。
锦瑟才坐在了椅子上,崇远侯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可是有人难为你?”
“您看谁敢呢!”锦瑟端着桌子上的茶杯,直接抿了一口茶水。“如今宫里宫外都知道江家的姑娘不是个好惹的,谁还敢巴巴的过来给我触霉头呢。”
是了,只怕今日吕皇后的张目,得是让不少人对她都避让三分了。
崇远侯却是松了一口气。对于他来说,只要锦瑟无事,那即便是再出了天大的事,也是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