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的长椅上,陈阳悠悠醒来,身体如灌了铅一般沉重,呼吸也有点不顺畅。努力了很久,陈阳终于完全掌控了身体,慢慢的从长椅上坐了起来。
此刻,夕阳西下,余晖照在他的脸上,虽不刺眼,但他还是本能的扬手挡了挡阳光。
这是哪里?
脑子清醒过后,疑问随之而来。
我不应该是在家中睡觉吗?
环顾四周的景物,基本能确定应该是在公园里,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
太多的为什么,可一切都是无解的问题。
陈阳想站起身,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刚一起身,只感觉天旋地转,只坚持站立了几秒钟,他再次跌坐在了长椅之上。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宿醉的后遗症一般。
手触碰到了什么东西,陈阳定睛去看,那是一个酒瓶子,里面还晃荡着半瓶酒。
自己喝酒了?可是自己从来不喝白酒的啊?
陈阳有些害怕起来,眼前的一切透露出几丝诡异,他全身上下摸索起来,想找手机给家里打电话,但除了摸出一些钱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东西。
红色的钞票,如果不是上面的伟人头像,陈阳真的不知道他会把这叠纸当成什么。
记忆有些混乱。
我是陈阳,十八岁,刚上大学,美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我是陈阳,二十八岁。这个念头蹦出来,吓了陈阳一大跳,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分裂了。
但,片刻之后,陈阳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天边的残阳,他的脑子里多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记忆,这些记忆的主人叫陈阳,不过是二十八岁的陈阳。
手里握的红色钞票,是新版的,陈阳瞬间明白。
这个公园叫四季公园,离家就几百米远。
想到这里,陈阳脸上出现喜色。他艰难的站起身,踉踉跄跄的向前走,回家是现在唯一的目的,他有些害怕,只有家这个地方能给他安全感,然后,或许能搞清楚眼前的一切。
当陈阳走过一个反光的玻璃橱窗广告牌时,里面映射出的身影和面容,让他整个人愣在了当场。
这是谁,自己吗?
有些破旧的半袖和短裤,脚下是一双拖鞋,看起来要多邋遢有多邋遢。
重要的是脸,这是自己的脸?
陈阳仔细的观察着这张脸,最终确定是自己。
乱糟糟的头发,无神的双眼加上透出病态白的脸色,还有那许久未刮的胡子,让这张脸看上去沧桑的如四五十岁的大叔。
记忆又开始胡搅蛮缠,陈阳忽然明白,这就是自己,只不过是二十八岁的自己。
不管了,先回家再说。
追寻着记忆的脚步,陈阳往家里赶去。
。。。
陈阳最终站在了一个有些破旧的小区门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陌生是因为十八岁的陈阳从没有来过这里,熟悉却是因为脑子里那忽然多出来的记忆告诉他,家就在这个小区里。
脚步最终在一栋矮楼前停下,陈阳知道,家到了,就在二楼。他迟疑了,不敢确定一会会发生什么,自己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那父母呢?
陈阳有太多的疑问,如果按照记忆那样,现在的自己是二十八岁,这算什么,穿越吗?十八岁的自己来到了二十八岁的身体里?
陈阳否定了自己是在做梦,这不是小说,梦没有这么真实,周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不用去确认。
二楼的拐角,陈阳停了下来,有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其中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陈阳觉的异常的熟悉。
“张姐,房租您再宽容几天,我工资马上就发,一发我第一时间给您打卡上。”这是年轻女人说的话。
“小高,不是我无情,你说说,我租你们房子是论月租的,而且还不收你们押金,别家我可都是论年租的。就这样,房租你们还是按时交不了。”这是一个中年女人在说话。
“是是是,对不起,我一定想办法,下个月把该交的押金也给您补上。”
“唉。。。”中年女人叹了口气道:“小高,我真搞不清楚,你守着你那个酒鬼老公干什么,现在这社会,离婚的人多了去了,况且就算孩子跟着你,就凭你这模样还愁找不到下家。姐也是为你好,你老公天天这醉生梦死的,几年了也不工作,就这么靠你一个人支撑着这个家,姐一个外人看着都心疼。听姐的,狠下心和他离婚,随便找个人嫁了,也比你那酒鬼老公强百倍,你也再不用受这份罪了。”
一段时间的沉默。
陈阳的心脏不由自主的剧烈颤抖了起来,身体几乎是冲出了拐角,然后拿出了身上所有的钱,递到了中年女人的面前。
在两人惊愕的注视下,陈阳脸色平淡的说道:“这些钱够房租吗?”
直到此刻,陈阳终于看清楚年轻女人的模样,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穿着职业套裙,身材高挑,却有些瘦弱。
陈阳一阵的头疼,记忆告诉他,眼前这个看上去和现在的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女人,是他陈阳的老婆,结婚七年的老婆。
中年女人接过钱,数出几张,把剩下的递还给陈阳,眼神怪异的看了陈阳几眼,然后灰溜溜的走了,边走嘴里还在嘀咕:“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见鬼了之类的话。”
年轻女人仿佛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那张未施粉黛却也漂亮的一塌糊涂的脸上,有着同样怪异的表情,眼神复杂的看着陈阳。
陈阳有点心虚,咳嗽了一声,避开了和年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