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跪到了地上。“是我对不住俩老,是我猪油蒙了心,我对不住你们,亲家我对不住你们啊,婉容这孩子……都怨我,是我鬼迷心窍,她原是不想的,是我威胁她,她要是不想要娘家了,她就只管走!我就是个畜生,我连畜生都不如,施老叔施老婶我对不住你们,我对不住施家,对不住亲家,我是个罪人啊,求你们原谅我犯的罪。”
马婆子边磕着头边认错,一个接一个,很快,额头就磕破了皮,流出了鲜红的血。
仿佛没了三魂七魄的马婉容,忽地就清醒了,她刚刚是瘫倒在地上的,也没谁去扶她,这会她直接就手脚并用爬向母亲。“娘,娘,娘,娘,娘。”她边喊着边往母亲身边爬去,颤抖着双手,把母亲的脑袋抱在怀里。“娘,你别磕了,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出的主意,是我想要谋划施家的田,是我,是我都是我,沉塘也好,休妻也罢,你们施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都不在乎,娘,你别磕头了,我不怕的,我做出来的事我自己来承担,我不怕的,娘你别跪地上,你的腿会受不住的。”
“你滚,你滚开,你这个孽障!”马婆子挣开了闺女的双手,抬起头,对着她的脸,狠狠地扇了个巴掌。“你嫁进施家,你就是施家的儿媳,出嫁要从夫,你看看你,你个孽障,你做得什么事,你滚开,我是怎么教你的,出嫁要从夫
,你看你现在做的都是些什么事!”
马婆子说着,跪在地上的她,直接往焦氏跟前挪了两步。“施老婶啊,我不是个好母亲,我没教好自家的闺女,她既然嫁进了施家,我也就只有腆着老脸,求你教教她,她其实是个很好的孩子,是我这个当娘的,当娘的太坏,把她给带歪了,这孩子很可以的,你多教教她,这人活在世上,都会犯错对不对,她就这一回,就犯了这一回错,施老婶你看在,看在她嫁进施家也有这么多年了,好歹和有根夫妻一场,如果不是我,他们一家子过得多美好,都是我这当娘的,太坏了,施老婶你有什么怨有什么气,你冲我来,是我这当娘的不是个东西,我是畜生啊。”
“娘。”马氏就母亲又开始磕头,她就跟疯了似地。“娘,我犯得错,我不要你来替我受罪。”
焦氏扫了眼马家的其余人,眉眼冷硬透着漠然,可看向地上的母女俩时,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起了身,弯腰将跪在跟前的马婆子扶了起来。“亲家,说得对,谁没有犯过错呢,这事,今个就在这里翻篇了吧。”顿了顿,她又吩咐道。“阿午媳妇,去打盆水来给亲家洗把脸,收拾收拾。”
于氏冷冷地看着,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却是荒凉的很。二房三个儿媳,马氏被夫家不喜,被娘家抛弃,可她还有个好母亲愿意舍身护着她。柳氏也是犯了错的,可她有丈夫愿意护着。可她呢,夫家不喜,娘家不喜,没有谁愿意护着她,也就只有奶奶,以前她最讨厌最厌恶的焦氏,却是救了她的命。
“村里没赤脚大夫,我找了点蜘蛛网,敷住能止血。”吕氏在马婆子洗完脸后,立即把蜘蛛网送了过来。
马婆子对着她笑了笑。“谢谢。”
“我来吧。”吕氏说着,轻手轻脚的替她把蜘蛛网敷上。
焦氏看着还瘫倒在地上,没人去搀扶的马婉容,又望了望站在施午旁边的刘氏,她真是失望极了。她这儿媳啊,不喊一下就压根不会动,也难怪二房会这般乌烟瘴气。还是分家吧,分家了清净。
马婆子看到了瘫倒在地上的闺女,她是想扶,又不敢扶,终究是嫁进了施家,是施家的儿媳,眼下又是这等场面,她不敢伸手,心里却生生的疼着,才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真是作孽啊!都是孽啊!好端端地,把闺女的日子给毁了个干净。
施有根是打心眼里喜欢媳妇的,要不然,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也不至于被自个媳妇压得连头都抬不起来,因为心里有她啊,就见不得她受委屈,看在眼里心会疼。
“起来吧。”到底还怀着孩子呢,施有根恨自己没出息,又压制不住自身的情感。自打马氏嫁进施家,他就从来没让她受过这般苦,哭得他心都是疼的,为了不让自己失态,他的手心里全是指甲印子,都能闻着清晰的血腥味。
施有根扶着她,让她坐到椅子上,浑浑噩噩的马氏,死死地握住他的手,像是溺水的人抱住的一根救命浮木,她把脑袋依偎在他的怀里,整个重量也压在他身上,虽然没有说话,却是在哭,默默地,悄无声息的哭,很快施有根的衣服就被沾湿了。他在想,马氏是不是在后悔呢?
焦氏不想见着马氏的人,她觉得恶心。“刚刚亲家也说,出嫁从夫,我也是很认同这句话的,马氏既然嫁进了我施家,她又诚心认了错,这事,就在今天,翻篇了吧。只是以后,咱们这姻亲关系,亲家也别怪我老婆子怠慢,太亲近了,我这夜里睡不踏实,还是莫要多来往的好。”
马家人能说什么,他们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干巴巴地笑着,倒是马婆子很认真的回了句。“以后,我这孽障,就有劳施老婶好好教导了,这孩子,其实还是个挺好的孩子。”说着,她自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