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上座。”顾清把祁恪引到了书房中,命人到了茶来,小心的站在一旁。
比起他的紧张,祁恪倒是神色轻松自在许多。他神色温和如旧,微微颔首,正要坐下时,忽然被书案上的东西吸引了。
他走到顾清的书案前,定睛瞧着书案,目光中飞快的掠过一抹讶然,很快便消失不见。
“顾大人习得一手好字。”祁恪口中称赞着顾清在临的一副字帖,眼神却完全被另一样东西吸引了。
忽然祁恪话锋一转,唇畔露出一抹挪揄的笑容来。“这条手帕,可是大人的心上人所绣?”
顾清看去时,只见那方绣着翠竹的帕子没来得及收起来,被压在书下的一角。
竹子绣得很好,有被风吹动的感觉,颇有几分灵气。
然而让祁恪动容的不止如此,他曾见过乔湛也有条一模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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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父亲
祁恪想起前些日子因为公务去见乔湛时, 他便看到乔湛带着一条绣着翠竹的素色帕子, 样式简洁大方。当乔湛的目光落到帕子上时, 似乎连眼神都不自觉的柔了几分。
若是寻常的两人有一模一样的帕子,并不奇怪。哪家绣铺都有和别家类似甚至相同的帕子,买重了也是有的。
但以乔湛的身份, 能被他珍重的带在身上, 只可能是亲近的人或是心爱之人所做。
如今来看, 同乔湛、顾清都有些关系的——那个人只可能是沈惜。
想到这儿,祁恪的神色不由一暗, 原来那些传言竟是真的不成?沈惜果然和顾清有些旧情的,怪不得那日在安阳郡主府上,常玥竟有胆子设下那般恶毒的圈套。
若是顾清那日喝醉时, 占了沈惜的身子——祁恪想起那日昏沉不受控制的自己, 药性之强, 定然会害得沈惜小产,名声尽毁。
“王爷说笑了。”顾清见状, 神色蓦地一慌, 就要把帕子收起来。
祁恪纵然心里有了判断,却非想要他亲口说出个答案。便按住了帕子,笑着看向顾清, 似是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一般。“顾大人不说,本王可就觉得你是默认了。”
这竹子是沈惜偶然从他借她看的一本画册上所模仿来的,顾清此时断不会想到,沈惜会再绣一模一样的给乔湛。他便也没有否认, 本就是件小事,安亲王又是随口一问,他若是分辩太多,恐怕会引起怀疑。
见他这般反应,祁恪面上风轻云淡,心中却是五味杂陈,说不清什么滋味。祁恪同顾清又说了几句无关朝政的书画之事,便告辞离去。
顾清被祁恪今日的突然到访有些惴惴不安,却也只能猜测是安亲王想要拉拢自己。
毕竟如今九皇子虽是没被封亲王,可原先由安亲王掌管的事务,却是大半已经落入九皇子手中。六皇子祁恪在众人眼里,实则为明升暗降。
恐怕他也坐不住了罢?
若是没有那件事,安亲王的胜算却是大些。
顾清收回思绪,皇子亲至,他不敢不见。可他在朝中并无根基,如今的一切都是圣上给的,而圣上正在春秋鼎盛之年,哪怕是未来从龙之功的诱惑,他也不会提前站队。
早就已经下定决心,祁恪前来倒没让顾清有太多烦忧,反而是手中的那方帕子,令顾清神色恍惚。
他心里知道沈惜那般的纯真美好的人并非沈家能养出来的,果然沈惜的真实身份竟是卫国公府的姑娘。若是他当初再坚定些,坚持要娶沈惜的话,如今她做自己的妻子,再没有一点儿不般配的。
母亲也会喜欢温柔贤惠的她罢!
顾清凝视着眼前的帕子,专注又温柔,还有一抹痛惜悔恨。
他后来曾经想过反悔——可那时盛传她和永宁侯有染,而他才刚刚被授了官身,自是不敢和沈惜有一点儿牵连。
如今沈惜不仅身份尊贵,还怀了永宁侯的孩子,怕是今生再难有缘分了!
顾清蓦地想起那次在街上见到永宁侯府的马车,从掀起的车帘看到她的半张面孔,似是脸色不大好看,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揪紧了。
如果她过得不快活,再尊贵的身份又有何用?顾清只恨自己不能帮她,不能保护她。
而乔湛肯娶她,也不过是为了避嫌罢了。自觉对朝中形势已经有了判断的顾清,愈发心疼起沈惜来。若是自己有永宁侯那样的权势,自是也能把沈惜给重新抢回来……
顾清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
如果他也能权倾朝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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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惜若是知道顾清的想法,只会觉得可笑。
那会儿是她害喜的反应还没好,脸色自然难看,顾探花未免脑补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