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蝈蝈。原先的油绿色早就消失殆尽,变得枯黄。因为被人一直珍视的呵护着,是以虽会有草屑掉下来, 却也勉强保持着完整。
不行, 他不可以去。
每一次见他, 都会伤害到侯夫人, 那么他情愿再也不去见她!
他不会再让别人借自己的名义去伤害她!
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他的脸颊流下, 砸在小几上。
“奶娘,父亲会去祖母那儿接我罢?”祁烺伸出小手,抹干了脸上的眼泪。
奶娘忙应了一声,脸上仍带着些习惯性的惊恐。她看护祁烺不利,间接导致了永宁侯夫人早产。祁恪勃然大怒之下本要处置了她,却被祁烺拦下来。
祁烺小小的身子跪在冰冷的石板上替奶娘求情,奶声奶气的童音令人忍不住心疼。纵然一向强硬的祁恪,也难得心软了这一回。
是以如此折腾下来,奶娘侥幸保全一回,对祁烺的照顾更是兢兢业业,尽心尽力。
“会的,王爷明儿一早就回府。”奶娘小心翼翼的回话。
她察觉出这些日子来烺哥儿似乎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小小的年纪竟让她觉得添了几分阴郁。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烺哥儿如今私下里和当着外人的面,完全是两副面孔。
可烺哥儿才四岁而已,是她想多了吗?
不过对于烺哥儿的话她更是不敢不从,王爷已经厌弃了她,若没有烺哥儿的保护,她和家人绝对没有好下场。
烺哥儿点了点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我困了。”烺哥儿自己走到炕沿边坐下,等着奶娘给他穿鞋。
这是不让任何人陪他,他要自己去床上歇着的意思。奶娘一面服侍烺哥儿下地,一面让丫鬟去给烺哥儿铺床。
等放下了帐子后,烺哥儿翻了个身就没再有别的动作,看似安稳的睡着了。
奶娘和侍女见状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在隔断外守着,若是烺哥儿醒了,她们能第一时间过去服侍。
正值晌午,守着的丫鬟也昏昏欲睡,烺哥儿便悄悄的坐起了身。
他从枕边拿出一条帕子来,放在嘴里咬着,他伸出自己白嫩的小手,把袖子卷了起来,对着自己的胳膊狠狠的拧了下去。
好疼!
烺哥儿的眼中痛出泪珠来,可是他忍着没有出声,直到把胳膊上掐出一大块青紫的痕迹来,才松了手。
他自己用帕子擦干了泪痕,又闭上了眼。
好多次他都梦到永宁侯夫人浑身是血的躺在他面前,却还笑着安慰他说没事。
他握紧了拳头,他再也不要那么绝望的只能在她面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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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烺哥儿被接到淑妃宫中时,陈莹并没有同去。
她借口回家探望生病的母亲,淑妃见她没有同行,虽是没说什么,面上还是透出淡淡的不快来。
烺哥儿似乎浑然未觉,淑妃喂他的点心都乖乖的吃了,在淑妃让宫女带他在殿外玩时,他也乖巧顺从的出去了。
淑妃想着烺哥儿性格过于内向,也不爱动,总在屋子里身子骨难免不好,便有意让人引着他多在外面玩耍。
看到烺哥儿仍是有些笨笨、四肢不太协调的模样,便知道在王府里,竟没有陪他玩这些寻常的游戏。
儿被宫女逗着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来,淑妃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她不指望陈莹这个王妃能精心教养烺哥儿,眼下她自己还没有孩子,竟也对烺哥儿不闻不问。淑妃不由想起在沈惜面前的烺哥儿,脸上难得的鲜活来。
小孩子最是单纯,谁对他好与不好,谁肯为他们花心思,他们心里都是知道的,只是烺哥儿有些先天不足,不善于表达罢了。
“烺哥儿!”淑妃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忽然瞪大眼睛站了起来。
原来是烺哥儿跑得太快,不小心摔了。
幸而淑妃奉行“春捂秋冻”,给烺哥儿穿得厚,他倒是没有摔坏。淑妃忙心疼的把他抱紧宫里,亲手给他脱了衣裳检查,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不出意外,那小片刺眼的淤青立刻映入了淑妃的眼帘中。
烺哥儿自小被娇养着长大,小胳膊小腿儿生得白嫩嫩的,他娇嫩的肌肤上有丁点儿伤痕都特别显眼,更别提这胳膊上一大片青紫痕迹。
淑妃不由勃然大怒。
“奶娘在何处?在烺哥儿身边服侍的人都是死的吗!”她在宫中这些年,一向以低调温和著称,见嫡亲的孙子被人欺负,自是动了肝火。
烺哥儿身边服侍的人跪了一地。
“回、回娘娘的话,奴婢实在不知!”奶娘见了更是吓得瑟瑟发抖,她不住的磕头道:“昨日早上哥儿身上还没这淤青,昨晚和今早哥儿都不许奴婢们靠近服侍换贴身的小衣,奴婢罪该万死!求娘娘饶命!”
淑妃才想发火,忽然感觉有人在拉她的衣袖。
她转过头,只见烺哥儿怯生生的抬头看着他,紫葡萄似的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