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石雕着了雪吧。”湘灵猜测道。
花九溪就拂落一段雪块,白点般的雪屑霎时被高风推走了。而积雪之下赫然是一段长发——原来是什么人僵死在这里了。花九溪好奇心大盛,三两下将这雪尽数清除。
嘉钦就趺坐在那里。
“好像在坐禅。”花九溪说,“原来他就一直在这里等我们。”说着用灵力去感知嘉钦的生气,竟和槁木烂石一般。当时真担心他就死在这里了,忙对湘灵确认一下。
“兽王自在禅。”湘灵推了推眼镜,说,“大哥已经修持这门功法四百年了。这样的情况常有,不必担心。只是坐这种枯禅,时间是死的,他只能在规定时间醒来。”
“那不知要等到何时?”花九溪说着搓了搓手,他蓦地又感到一阵寒冷。随即提议就地支一个帐篷,将嘉钦覆盖起来,湘灵同意了。
主要的体力活都是花九溪干的,湘灵本来想帮手却为花九溪拒止了——他到底有点骑士情结。
走了这半日,花九溪肚子已然空了,就想生火做饭。只是这高原之上,并无生火之物。
“连块牛粪都没有!”花九溪失望地说。
“别急。”不论遇见什么事,湘灵总有办法——她堆了一个雪丘,摘眼镜操它一瞪——这雪水居然燃烧了起来!
“啊,以水为燃料,原来这就是龙火。”花九溪说。
“龙火这种东西,只有在龙众的脑补才能形成。”湘灵解释说,“而且很长时间才能积留一点——实在是个挺鸡肋的东西。”
“那湘灵你还浪费在这种小事上?”花九溪心中一阵感激。
“我说了它很鸡肋啊。”湘灵说,“用到哪里不是用呢?”
“既然龙火遇水则燃,那如果在大海里点一把,会不会让整个大海烧起来?”花九溪问。
“你这是‘张生煮海’的故事。”湘灵说,“我觉得龙火并不是真正的火焰,因为一定量的龙火只能燃烧相对应的水。真正能烧毁三界水体的大火是毁灭世界、来自大海深处的劫火——我们是没机会看见的。”
“以水为能源的,毁灭世界的劫火。”花九溪重复了一遍这话,“确实很可怕。”
两人就一遍闲聊,一遍用这火烤了几块豆腐——湘灵吃东西也像拉克西米一样慢条斯理的,而且绝对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最让人欣慰的是,她并没有对花九溪狼吞虎咽的行为显露出不悦来。
“吃完了。”湘灵说,“我得提醒先生您一句——不要在这雪山上留下什么秽物。”
花九溪脸上一红,说:“好,我尽可能憋着。”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山的山神性格很酷烈——而且好杀。非本山的生物污染了山水,祂就会把你治死。之所以那么多雪崩事故,就是这个原因。”
花九溪听了这话,哪还有胆继续吃——慌忙地收拾起垃圾,自己背上了。
“对了,小宝宝也该饿了。”湘灵突然说,因为胡苏从进入雪山之后一直在熟睡,故而两人居然没注意到它。
花九溪就把它解下,湘灵热好了奶瓶中的牛奶,轻轻送入胡苏的口中——它像猫儿一样肚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舒服声音。
喂过了这小兽,花九溪忽觉帐篷中有古怪的香气飘来——然而并非花草之香——再说这雪山之上哪来的香草?
“难怪那死者生前那么留意香料的书籍。”香料也嗅到了香气,“看来这种动物果真同‘香’有关!”
花九溪点点头,忽听一个不是湘灵的声音说:“居然醒了?”
“嘉钦大哥,坐禅结束了?”湘灵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说。
嘉钦不及抖落身上雪尘,赶忙对湘灵还礼——又对花九溪行了一礼,说:“怪哉,鼻中嗅到一丝香气,顷刻间就破了我的禅定……至今还没遇见这样的事情。”
花九溪见嘉钦两道剑眉纠结,可见这事对他的打击不小,就举着胡苏说:“是这个小东西身上发出的香气。”
嘉钦眼睛一睁,说:“这种非猫非鼠的动物——我好像在佛书上见过的,可惜印象不深。”
“没事,我们不就是要探明它的究竟么?”花九溪笑着说,“您这一来,我们的助力可是不少。”
既见嘉钦醒了,三人便将那帐篷拆卸,来到了何典。
何典的据点也同虫天子居室一样,是改造天然岩洞——这岩洞却比虫天子那个宽敞多了。而其内部陈设,则跟中原地区常见的典当行类似。
几个人进了门,就见有人靠在窗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