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求生意志的幼兽。
再靠近一些,不难发现他眼中干涩, 不断流出泪水,已经完全失了神智。
贺辉蹲下,五指分开,缓缓在叶澜面前挥了挥,“叶澜,叶澜,你还认得我吗?”
叶澜闻言, 缓缓抬头。
昏黄的光下,他看着贺辉与贺影那相似的轮廓,怕极了,却毫无办法,只能自以为不着痕迹的后退,边退边使劲摇头,“表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贺辉打小照顾叶澜,看他这样子,心疼不已,手轻轻碰叶澜的肩膀,“叶澜,是我,贺辉。”
“贺辉……” 叶澜轻轻念着,“贺辉?”
贺辉的人都守在外面,有所动静就会给他发出信号,这牢里只进了他和常勤两人。
他原本以为贺辉会把贺玉也藏在这,但好像没有。
常勤提着刀,正好从牢狱深处走出来,刀上的血不断流下来。
贺辉对常勤使了个眼色,“不行,叶澜现在对我很戒备,没有办法带他走。”
常勤手上只有一个家丁,刚才进门的时候他就坐在叶澜边上,常勤一使劲,被他掐着脖子的家丁干呕了一声,“常少爷,常少爷……”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常勤的脸色阴沉,比阎王还可怕。
家丁抓着他的手腕,不断求饶,“没有,没有,我们都是按着城主的命令,多余的事情一点都没做。”
“城主的命令?”
贺辉低下头,看着洒了一地的银针,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快解决了他,我们没时间了。”
常勤点头,手腕一歪,对方的人命就交代了。
他看着不断发抖的叶澜,“他怎么办?”
贺辉叹口气,“他现在已经不能思考了,没办法,只能先打晕带走。”
他说完这话,手刀在叶澜颈边一砍,叶澜就晕了过去。
常勤默默感叹贺辉的手段利落,一边好奇他这两年究竟都经过了什么。
真是好长的一个梦啊。
叶澜浑身都是软的。
梦里,他就坐在叶府小院那个摇摇晃晃的躺椅上,旁边放着桃花为他准备的甜汤,里面有梁邱从中原搜罗来的荔枝。桃花把荔枝肉拨出来,用冰糖烹煮,再放些冰,正好吃。
这是一个挺炎热的下午,动一动就会一身汗。
懂得享受的叶澜,就坐在摇椅上,晃来晃去。
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午后了,他不忙着做什么,只盯着前面。
眼前有个不大的孩子,穿着家丁的衣服,袖子有点长,他全卷在小臂上。
他蹲在墙根边上,满头大汗的,拨弄着长得旺盛的野草。
费了很大力气似的,孩子用小手抹着脸上的汗,不断叹着气,“二少爷,你到底把那蟋蟀丢在哪了?”
他也不答,只是悠闲地瞧着他,好像这样可以过一辈子。
“二少爷……”
叶澜的耳边痒痒的,他动动肩膀,想侧个身子,但是好像没什么力气,挣扎了许久,终于睁开了眼。
“叶澜!”萧崇惊着凑近,“你醒了?”
叶澜想开口,但两片嘴唇好像黏在一起似的,怎么也开不了口。
他有种被鬼上身的感觉,什么事好像都做不了,干看着萧崇着急。
萧崇眼里都是红色的血丝,衣冠也不整,完全不像平时的样子,叶澜看着有点心疼,嘴角微微瘪下去。
“喝水!”萧崇赶紧站起来,“对了,大夫说他醒来一定要补些水。”
他从未这么手足无措过,转过身的时候萧崇使劲掐了下自己,他不能让叶澜看到这么没用的自己,深呼吸了两次,倒水的手却还是在抖。
叶澜从被救回来已经这样昏睡了一天一夜了,贺辉说他路上叶澜也这样睡着,完全没有要醒的痕迹。
叶澜刚被常勤抱进来的样子一直在他眼前回演。
他从未见过叶澜那样脆弱的样子,如同一个刚刚冷却之后的玻璃娃娃,使些劲道就可以直接把他捏碎。
身体瘦弱不说,脸色白的几乎可以看清埋在皮肤底下的青色的细细的血管,嘴唇是极其病态的紫色,那样子,几乎和死尸无异。
一到地方,大夫就把他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
他的身上数不清有多少细密的针眼,施刑的人不止一个,有的人是熟手,知道哪个穴位会令人发痛,专门挑着一个地方扎。
听到一半,萧崇就已经崩溃,可又无处发作。
尤其听到常勤已经把人杀光了更是气愤,他可不想让那些人死得这么干脆。
大夫又提醒叶澜除了伤外,精神状况才是最该担心的地方,他一直没睡过觉,又处于密集的审讯之中,可能已经衰弱到无法救治的地步。
几副药汤下去,叶澜也没醒过,按着大夫的说法,可能是他没有意愿清醒,他实在太累了。
萧崇就这样衣不解带的照顾,其他的事完全交给了贺辉,他分不出别的心思了。
萧崇用小勺舀了点水,贴在叶澜的唇缝间,轻轻送进去。
干涩的喉咙一经滋润,叶澜终于感觉到一点舒服,长舒了口气,期待地看着萧崇。
萧崇轻声,“再来点吗?”
叶澜眨了两下眼,算是答应。
萧崇便继续喂,小半杯水都喂进去,叶澜才终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