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的“午膳时间”过后,一阵悠扬的钟声响起,御前演武继续进行。
何智与江越天两人重新回到武圣殿中坐下,就看到原本齐王府的席位上,六皇子公孙无忌一行人全都没有出现。
而除了公孙无忌的齐王府之外,原本属于镇国侯的位置上,也同样是空无一人。
“嗯?六皇儿和镇国侯呢?”御座上的皇帝自然不会无视一位皇子与一位重臣的缺席,立刻对众人出声问道。
“启奏陛下,镇国侯对心腹爱将华明山之死耿耿于怀,中午时伤心过度,饮酒过多,引发了旧疾,已然不幸了。”皇帝身边的一名小黄门战战兢兢的上前回禀。
“什么?镇国侯死了?”皇帝震惊不已。
镇国侯死了?
何智骤然听闻这个消息,也同样是心中一惊。近乎本能的感觉到其中的蹊跷。
什么饮酒过度引发旧疾之类的屁话,何智是一个字都不信。他几乎是本能的将镇国侯之死与公孙无忌遇刺的事情联系了起来。
莫非,祁亮本身并不是秦国公派出来的,而是镇国侯派出来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镇国侯之死,是为了杀人灭口?
不……这没道理!镇国侯好歹也是一国重臣。祁亮明显是死士,绝不会吐露出任何与镇国侯有关的证据。为了防止追查,干掉镇国侯这样级别的重臣,简直就是扯淡!
那镇国侯为什么会死?莫非,秦国公其实是真心诚意想要跟公孙无忌讲和,开出来的条件也都是真的。可镇国侯自作主张,把祁亮派出来行刺,坏了秦国公的大事,于是秦国公怒急攻心,干掉镇国侯泄愤?或许,还有继续向公孙无忌示好,试图挽回的意思?
镇国侯之死绝不是小事。这样一位大人物死去的背后所代表的含义,让何智下意识的就竭尽全力深思起来。
而另外一边,北魏皇帝的心思显然并没有全放在镇国侯身上。与镇国侯相比,公孙无忌这个儿子才是他更加关心的对象。
“六皇儿呢?他怎么样了?”
“陛下,六殿下中午时受了惊吓,已经回府休息了。”另外一名小黄门也上千说道。
“受了惊吓?怎么回事?莫非镇国侯死的时候,六皇儿在场?”皇帝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变了,似乎是产生了某些不好的联想。
毕竟,六皇子公孙无忌和镇国侯恩怨深重的事情天下皆知。要是镇国侯死的时候公孙无忌在场,对公孙无忌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回陛下,六殿下受惊一事,与镇国侯倒是无关。而是六殿下的心腹爱将祁亮午膳时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突然发狂,要行刺六殿下。幸亏六殿下有陛下真龙之气庇佑,只是受了点轻伤,并无大碍。罪魁祁亮,在被擒下之后自知罪孽深重,居然服毒自尽了。六殿下因此受了惊吓,就自行回府了。”
“什么?祁亮居然要杀六皇儿?这……这是怎么说的?”皇帝听到这里,仿佛都已经傻了,“短短一个时辰,怎么会弄成这样?”
“陛下,六殿下遇刺一事,着实是疑点重重。祁亮素来是六殿下心腹,居然突然发狂行刺,的确令人匪夷所思。只是现在祁亮已死,六殿下无恙。此事只能由陛下下旨,让内卫详查。”秦国公这时也站起身来说道,“至于镇国侯,他身为朝廷重臣,却不知自爱。放纵无度以至于旧疾复发,实在是他咎由自取,可悲可叹。”
“秦国公这话说的未免太重了。华明山与镇国侯是从小相识,也在北境为镇国侯立下过赫赫战功。如今华明山在御前演武上为人所杀,难道还不允许镇国侯伤心吗?”三皇子这时也插嘴说道。
“三殿下训斥的是。是老臣偏颇了。老臣只是有感于堂堂镇国侯未能为国献身于沙场,却因为一些毫无所谓的琐事而死,一时心有所感,这才出言无状,对故镇国侯有所不敬。还请陛下恕罪。”秦国公的态度倒是极好,对着皇帝一躬到地,出言谢罪。
“哎哎……算了,逝者已矣。镇国侯一脉毕竟于国有功,他为大将之死悲痛,也算是忧心国事。其中的是非,诸位卿家就不要再说了。传旨礼部,让他们为镇国侯选一良谥,以国公之礼厚葬吧。”
“陛下宽仁。”秦国公带头,大殿之中的诸多达官贵人齐齐拍了皇帝一记马屁。
对于镇国侯,皇帝也只是一时感慨而已。
镇国侯虽然是北魏重臣之一,但他的分量还远远不足以与御前演武这样的大典相比。尤其是镇国侯还是并不光彩的“意外暴毙”。他的死亡,仅仅只是在御前演武中引起了小小的几圈波澜,便重新归于平静。
众人的心思,很快就回到了这场可能会决定天下间很多人命运的御前演武上。
无数不怀好意的目光同时集中到何智与江越天身上。
中午发生在逍遥派偏殿之中的刺杀,在场的诸多达官贵人多少都收到了一点风声。江越天身负重伤,很可能无法出战的传闻,也早就如同无孔不入的春风一般传遍了所有人的耳朵。
所有人这时候都在等。等着看最终的结果。
深吸一口气,何智站起身来。无论如何,何智知道现在是拼命的时候到了。
好在摆在何智面前的,也并不是死路一条。
按照江越天的判断,以何智目前的实力,只要不是碰到在御前演武中排名前十的大势力之中的顶尖高手,他应该都有取胜的机会。
而逍遥派本身的目标,也不包括挑战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