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想什么啊,就是在琢磨,我们掌门管着我们紫玉阁这么多人,这么一大摊子事儿呢,她和东方岛主结成了道侣,难道要嫁到他家去吗?那我们这些人是被抛弃了,还是做为陪嫁一起带去?还是东方岛主入赘到我们紫玉阁来呢?”
这个回答果然让拾儿有些意外。
虽然他没表露出来,可是秋秋能感觉到。
她也有点儿不好意思:“我净想这些没边际的事儿。”
挺荒唐的,关注点和别人完全没落在一处。
“唔,这倒也是。”拾儿居然认真的和她探讨起这件事情来:“东方蕴是不可能扔下那一摊子事情过来的,结为道侣之后,两人也不能长久的分离两地。我想,你们掌门应该不会在位太久了,她得很快卸任,然后随东方蕴离开。”
“啊?”
秋秋本来只是顺口一说,没想到拾儿真给她一个标准答案。
“我们掌门……要换?”
这可是个大消息啊!真传出去,紫玉阁的地都得震三下。
换掌门是多大的事情啊,现任掌门卸任,那,下一任掌门会是谁呢?
是哪位真人?是哪位长老?还是紫玉阁内掌门看中的门内的特别有天赋的门人弟子?
应该不会是太年轻的师姐师叔伯,因为当掌门不光要靠天赋和技艺,更重要的是人脉和手腕。空有惊人技业而根本掌控不了门内的种种势力,那这位置是坐不久的。
秋秋被这个消息震住了,什么八卦的心情都没了。
火儿不知道从哪儿又跳了出来,站在她的肩膀上,嘴里叼着不知道从哪儿衔来的果脯干。
秋秋默默给它贴个标签:吃货龙。
“正好你来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
她以为拾儿是不是想和她出去散个步。赏个花之类的,结果拾儿说:“去紫玉阁的禁地。”
秋秋瞪圆了眼。
禁地!
哪怕只从字面意思来理解,禁地就是禁止进入的地方嘛!
既然叫禁地了,怎么可以随便进入呢?
“不要紧的,跟我来。”
他伸过手来,那只手看起来玉白无暇。
秋秋心里有个声音嚷着“不能去别上当”,可是她的手好象不听自己的控制。
她握住了拾儿的手。
跟着他往前走。
不知道为什么,和他在一起,原来束缚在她身上的东西好象都不重要了,这个世界上好象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和他在一起的念头压过了其他所有的一切顾虑。
和他在一起。她什么都不恐惧。
就象现在一样,她觉得可以和他一起,去任何地方。
就算是天涯海角。
就算是荆棘满路。
说是禁地,可是没有秋秋想象中的那样机关重重。甚至门前都没有树一块石碑,上写着擅入者死一类的话。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院子——
就在刚才拾儿落脚的那个院子后面一点。
那院子的门上挂着一把陈旧的铜锁。锁是现在已经不怎么流行的双心如意锁的样式。也就是说,要打开这锁。需要两把钥匙同时转动才能打开。
拾儿没多钥匙。他站在门前看着那锁。
秋秋承认这锁做工是挺精致的,绝不是外面铁匠铺里随便买来的货色,肯定是有名的匠人所制,但是没钥匙,对着它看一百年它也不会自动打开啊。
好在拾儿看了片刻之后就说:“咱们进去吧。”
他根本没拉着她走门,而是直接越墙而过。
秋秋想起刚才火儿也带着她翻墙上房的——原来根源在这儿哪。
这算是有其主必有其龙吗?
拾儿好象对一些这世间的规则令律完全不放在心上。
他自有一套行事的法则。
就比如现在。这里是紫玉阁的禁地,他是紫玉阁请来观礼的贵客,可是他这么自然的就闯进人家门派的禁地里来了,跟逛自家后院儿一样随意。
院子里也是三间屋子。屋子也很旧了。
这种旧不是指这屋子已经变成了断壁残垣。事实上门中有阵法,屋子绝不会象普通人住的屋子那样随时间风蚀破败。
而是……一种感觉。
这里有一种寥落空寂的感觉。
还有,院子里生长的花木,大概很久没有人去修剪照管了,长得无拘无束的,草已经把路都淹没了,树枝都已经探进了窗子里。
“这禁地……”
和秋秋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嘛。
秋秋一点儿看不出来这里怎么会被称为禁地的。
既没有特别美丽珍贵的东西,也没有什么特异的凶险杀机。
那为什么会被禁呢?
“这里是紫玉阁第一代祖师最后居住的地方。”拾儿说:“她最后的数十年光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啊……
原来是这样。
是祖师的故居。
秋秋释然了。
祖师的故居确实很有纪念意义,随便让人进来弄脏弄乱了可不好。
秋秋悄悄松了口气。
她还以为拾儿要带她去偷东西啊什么的,虽然说她愿意跟着他去做贼吧。可是偷的是自家门派的东西,她心里也是很矛盾的。
幸好不是来偷东西。
要只是来观光,那她是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的。
屋门并没有上锁,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一股尘封已久的黯沉气息悄悄透出来。
屋子里头收拾得很雅致,一看就是女子的居所,通往里间的门上垂着一副水墨白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