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许帝坐在椅凳上, 双手被绳子捆在凳子的扶手上,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男人, 对方撕开了的面目那么陌生。
“陈轩!你想对寡人做什么!挟天子以令诸侯么!”
那双目里满满的失望和不可置信。
陈轩回头, 只是扯了扯嘴角,面上不带往日的温柔, 只有沉沉目光。
低沉有力的话语在耳边响起:“挟天子以令诸侯?真真的笑话, 我还需要威胁你么?这宫中早安插了我的人。你好好看着,人快来了。”
陈轩的手冰凉,捏住他的下巴让他看着紧闭的殿门。越许帝愣怔的抬着头目光仿佛能戳出洞来。
陈轩怎么敢?!他竟然如此!
即使越许帝在废, 他也不希望越国毁在自己手里, 那一个瞬间,顾许又感觉到窒息的痛!
这次压制不下去原来的越许帝,似乎是分离一样, 他浮在越许帝的额头上, 合着他的角度看着殿门, 却动不了身体。
像是在附议陈轩的话,门轰然一声被推开,血腥气从外往里面扑进来, 领头的人穿着盔甲, 脸上还带着新鲜鲜血。
越许帝受到刺激一时出来, 已经不管住在自己体内的到底是何物,于他而言身侧的陈轩才是吸引他目光的存在!
怎么敢!?
越许帝控制不住心绪, 胸膛重重起伏, 手上不断挣扎, 却挣扎不开。陈轩见了垂着眼道:“莫要在挣扎,苦的还是你自己,看看这手都红了。”
领头来的人用力抱拳,眼里带着几分喜悦,道:“这皇宫里的人已经制止住,只望殿下早日登基才是。”
看着越许帝眼里的愤怒,他又道:“这狗皇帝殿下觉得该如何处置?”
陈轩看着愤怒的越许帝,轻呵一声,正欲回答领头的话,就见越许帝开始骂他。这嘴没塞上,只有这坏处,听着都聒噪起来。
但是陈轩听着这聒噪并没有生气,对方宛如丧家犬的模样,平白几许凄凉。
倒是领头看不下去,斥责道:“殿下可是你这种丧家犬能骂的?!如果想死的痛快就闭嘴!”
陈轩拿了布团,让越许帝的嘴巴被迫打开,然后塞进去。布团有些大,满嘴塞满还有些露出来。
越许帝睁大眼,他从未有过这种侮辱,被人捆起来,被灭国。他望着男人,视线从他到身后将领,再从将领到身后殿门往远移开……
他暗嘲的含着布团,轻轻闭眼认命的靠在凳上。
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
呵,没想到越国居然毁在他手上。
“无妨,你去带一队人清理尸体,另外的事情分散下去做罢,等明日,本殿希望能见到一个很干净的皇宫。至于继位大典,本殿自然希望越快越好,不过先驯服大臣等人…至于赋王爷和国师这些…”
他转头望向越许帝的位置。
越许帝今天的情绪波动极大,顾许尝试着将越许帝压下去,可是未果,还引得越许帝有些难受的蹙眉。他手被捆着,腹痛也不能揉。
不,就是死他也不要像个可怜虫一样露出那种样子给这些人看。他应当有一个皇帝的模样,大不了就是一个死而已!
只是他想干什么?!突然说到皇兄和国师是要干什么!!
几乎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倏然睁眼。
陈轩倒没想过越许帝今天这么要强,但是对方似乎并不舒服,陈轩掩饰掉眸中一闪而过的担忧。
他摘了塞着的布团,那布团沾着越许帝的口水,略微有些湿漉。
越许帝知道陈轩这话是说给他听的,说道:“别伤害寡人的皇兄和国师,别去伤害他们。”
看向陈轩的眼睛也不单纯是恨意,还带上了几丝恳求。
肚子的抽疼还在继续,越许帝的声音也不大,听着不像前面那么冲了。
陈轩凝视了越许帝三秒,对领头的人道:“你先退下罢,让人把那赋王爷和国师带过来。”
领头的人带着一票人出去,并贴心的关上门。
……
国师的左眼皮从昨夜便开始跳动,这是不详的预兆。国师的职业并没有外界说的那么悬乎,他知道最近有不好的事要发生,却并不知道所发生的事情到底为何。
下午的时候他正在练字,隐约听到打杀的声音响起,门扉被猛然推开,他的贴身小厮面色略带惊恐的道:“大人,有人杀进来,怕是要宫变了!”
他的笔锋微抖,好好的一副字就毁坏掉了。
“宫变?谁逼宫了?!”
“不清楚,这明显预谋已久。”
“陛下那边呢?快些去陛下那边,既然是预谋的陛下那边肯定有危险!”
自古擒贼先擒王,陛下那明显是最危险的,陛下的身体不能出半点差池,他连忙搁下笔。
小厮面带忧色,道:“怕是还没到陛下那边就被这些叛徒击杀了……”
国师面色沉静如水,黝黑的眼眸中似乎有话,只是跟在大步流星的国师身后亦步亦趋。
国师也是有接班人的,而这个接班人才十八岁,尚未行弱冠礼。
陆寻面色略微急切,一路小跑到国师院里,见国师刚好出来,便道:“师父,这下如何是好?”
本是等到对方二十岁行弱冠后继承国师位置的国师见了他,只道:“先别慌,先找陛下。”
陆寻跟在国师身侧,步伐匆匆。
“国师还是莫要出去的好,这皇宫还没镇压完毕,有那么多在反抗万一误伤就不好了,等殿下来了再说您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