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
温彧愣住,手不自觉一松,脚面立刻又被狠狠踩了一脚。
这么一眨眼的空隙,那人拼命挣脱温彧想要偷走。不料兰澈早有准备,整个人飞猴一样扑过去,扑通一声将刚才企图行刺她的人牢牢压在身下。
几声痛苦低吟从兰澈身下传来,还有呜呜哭声。
“温彧……快,快拉我一把……腰闪了……”兰澈半坐在那人身上,一手扶着后腰,也是一脸痛苦哀戚。
温彧把兰澈扶起,又拎着那人衣领把她塞到墙角里,交抱手臂怒视:“看你还往哪里跑!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打你!”
“你倒是打啊!”兰澈扶着墙直哼哼。
温彧当然不会出手打女人,吆喝两声给自己长气势而已,毕竟让他克制住一见女人就变身撩妹儿狂魔的怪病已经很不容易了。
兰澈扶着腰走到那人面前,仔细打量一番,啧啧两声——仔细看看,这女人还挺漂亮的,肤白发黑朱唇如血,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下横着两道极美的卧蚕,是多少少女求都求不来的天然娇美,就是年龄小了些。
“说说呗,我找你惹你了,干嘛要杀我?”兰澈眯起眼,一身流氓气质。
少女狠狠瞪她:“给睿王当狗腿子的,都不得好死!”
兰澈摸摸脸,与温彧对视一眼:“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我长这么英俊、这么fēng_liú倜傥,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是睿王那老王八蛋的手下?你说嫉妒我帅想杀我,我也就忍了,说我是睿王手下绝不能忍!”
“你不是睿王手下?”少女眸中掠过一丝动摇,却立刻又化作极其坚定的痛恶,“呸!有胆子做就别不敢承认!你就是睿王的狗腿子!畜生!”
莫名其妙遭人刺杀,还被诬陷是最讨厌的人手下,今天她是不是出门踩了狗屎?虽说楼明夜的确给睿王卖力,可她又不是直接受睿王管制的,有什么事也不该找到她头上啊!
一肚子坏水的兰澈脑子一转,忽然列嘴嘿嘿一笑,伸出手在少女脸蛋儿上点了点:“长安城那么多睿王爪牙,你怎么不去杀别人,非得来找我麻烦?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理由?”
少女冷哼一声,扭头不理她。
“你不说,我可要伸出罪恶的黑手了啊!”兰澈食指在少女柔软胸口捅了捅。
少女发出一声短促尖叫,眼圈一红,漂亮眸子里有泪花闪动,却仍倔强地咬紧嘴唇不肯回答。温彧看得有些不忍,胳膊肘拱了下兰澈,轻道:“小心你被人当流氓抓去。”
兰澈一耸肩:“有能耐她告我去啊!到时候自然有人大刑伺候,问问她为什么想杀我,都不需要我动手了。”
“你——流氓,恶贼,狗腿子!”少女气得脸色涨红,骂来骂去也就这么几个词。
仍然有一丝浩气存在胸口的温彧不太认同兰澈的玩笑做法,想起在面馆时兰澈跟他解释混进鱼雁楼的目的,摇摇头拉住兰澈:“别闹了,我不喜欢这样。你要还是生气,那就把她送去京兆府吧。”
“送她去京兆府?那她恐怕就没命出来了。”兰澈抽了抽鼻子,表情终于认真起来,“温彧,你别犯傻。她是鱼雁楼的姑娘,很有可能就是楼明夜要找的那个。真把她送去京兆府,你觉得消息灵通的睿王会放过她吗?恐怕她的下场和九香一样,都会死得不明不白。”
少女身子猛地一阵,迷茫又带着几分震惊:“你、你怎么知道我是鱼雁楼的……”
“因为你身上的脂粉味儿啊!这么浓郁而不呛鼻的香味儿,所用胭脂肯定很贵。普通人家的小娘子多半不会用,而富贵人家的千金不可能一个人跑到外面来,那么就只剩下歌舞坊、青楼一类地方的少女最有可能。”兰澈挑起少女一丝发梢嗅了嗅,面色平静,“今天我只到过鱼雁楼,而你跑来行刺是在我离开鱼雁楼后不久的事情,你的身份也就显而易见了。”
温彧惊叹不已:“行啊兰澈!你这能耐可以帮徐卿一起断案了!好好表现的话,说不定能去当祈王的助手呢!”
“你认识祈王?”少女愈发吃惊,眼睛里的恨意变成了半信半疑,“那……你当真不是睿王手下?可是你为什么要去鱼雁楼打听九香的事情?你怎么知道九香死于非命的?”
面对少女一连番问题,兰澈有些不知从何答起,烦烦一摆手,大有一副主宰局势的气派:“你先告诉我,你是谁。”
少女低下头,稍作犹豫,终于下定决心。
“我叫胡枝,从小在鱼雁楼长大,是阿瓷姐身边的大丫头。方才听你跟两位姐姐拐弯抹角打听九香姐的事,还以为你是睿王派来的,所以我……”
兰澈看向温彧,希望能够再次对视,表达一下此次探案搭档该有的默契。
可惜的是,温彧光听那姑娘说话了,根本没瞥她一眼的意思。
兰澈无语,沉沉叹口气,只好自己挑明话头:“我的确是在调查九香的事情,但不是为了睿王。说起来,阿瓷又是谁?我今天特地留意过鱼雁楼的牌子,好像没有看见阿瓷这个名字。”
胡枝眼圈一红,豆大眼泪噼里啪啦掉了下来,不过片刻便转为呜呜啜泣。
温彧见不得女人哭,兰澈更见不得。刚才还气势汹汹调戏逼供,这会儿倒是她最先手足无措,一副做了坏事后的心虚惭愧:“你你你你别哭啊!我让温彧请你吃饭还不行吗?”
“为什么是我?!”温彧不服。
“请不请?就问你请不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