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一事,要听莫欢的主意:“我哥哥问了,今年冬至可还去那处?”
莫欢闻言顿了顿,心里思量。虽然净空已经回来了,可到底不是以前的自由身,想了想遂道:“还是去罢。”这些年都是这么办事,不去心里反倒不安。
南燕心里好奇了许多年,想开口问问金禄是谁,又想起姑娘方才教导的话,遂又闭了口。姑娘办事自有姑娘的道理。
“走吧,天都要晚了,爹爹恐怕也要下值了。”莫欢同南燕交待完事,刚想快步往三房去,却见方才一位的丫头急匆匆地往她们这处跑。
“怎么了,也不怕跌了跤。”南燕见了她慌慌张张,怕冲撞了莫欢,连忙出身止了。
那丫头顾不上许多,只喘着粗气道:“姑娘,不好了……”
南燕听她说话没头没尾,刚想出声说她,却被莫欢止了,只听她道:“你顺了气,再说。”
小丫头喘上两大口气,才急急道:“老爷当值不小心摔了,如今被抬了回来!”
莫欢闻言一惊,心里着急,连忙问道:“摔在哪里了?”
小丫头连连摇头,她回去要给太太回话,却没见着人,只听了婆子说老爷摔了,却也不知道摔成什么样。
莫欢见她那样,知道问不出话来,心里有些惊慌,千万别出什么事情才好,莫征可是三房的顶梁柱。也顾不上什么大家小姐的规矩,提了裙子快步往三房跑去。
南燕在身后“哎”了两声,连忙跑着跟上。
刚踏入三房的院子,下人不见慌乱,心里才安稳了些。又连忙吩咐了南燕,“你去看看锐哥儿,太太恐怕现在顾不上他,你让乳母好生看着,别让他四处乱跑。”
说完,瞥见薛氏身边的妈妈拿了一个包袱急匆匆地来,连忙拦住问道:“老爷现在在何处?”
“在书房里呢!太太让我回正屋里去取老爷的衣裳。”又拉着莫欢道:“姑娘同我一处去吧。”
“怎么去了书房?”莫欢连忙快步跟上,一进书房也顾不上旁的,见莫征脸有痛苦之色,半躺在书房的炕上,薛氏在一旁心疼地看着。
连忙赶上前去,急急道:“娘,爹,摔在哪里了?好好地怎么就跌了?”
薛氏连忙拿眼示意她,莫欢倒被弄了个糊涂,不知她是何意。却见莫征强撑了身子半坐起来,朝莫欢斜后方欠了欠身道:“小女无状,想来是着急,才忘了礼数,还望王爷莫怪。”
莫欢心里一惊,原是有外人,所以才安置在书房里。心知是自己太过莽撞,转身要上前见礼,却又被眼前这人吓得止了步子。
只见净空身姿英挺站在圆桌旁,身上依旧一件黑色海青,人倒比月前清减了些,眉眼间也多了些许人烟火之气。
净空见莫欢盯着自己瞧,脸上不动声色,朝她微微点头。
莫欢心里迟疑不定,不知自家的爹爹怎么会同他走到一处去,却也知道不能再空站着,只好朝他一礼。“王爷恕罪。”
净空见她垂头福了身,只能看见她额间的朱砂痣。手里转动佛珠的动作不自觉顿了顿,想出声提醒她,却也觉得不适当,敛了心里的想法,只淡淡喊了声“起”。
莫欢起身刚想避到后头去,就听见外头就有婆子来报:“太太,府医来了。老太太听了,自己来看了老爷了。”
莫征连忙让薛氏出去迎了。
净空这时念了声佛,朝莫征道:“既如此,贫僧先告退了。”
莫征见净空微微有些不自在,自己在吏部和他共事了一些时日,大约知道他的一些脾性。
又怕老太太见了多想,就不敢强留他。“今日多谢王爷送了下官回来。寒舍蔽陋,多有怠慢,改日好了,亲自上门赔罪。”
净空微微欠身,只道无碍。
莫征自己不能起身,喊了一声身边的奴仆,却不听见应答,又听着老太太声音渐近。望了屋子里一周,倒没个靠谱的,又怕怠慢了贵人。
莫欢看着莫征脸有难色,斟酌了会儿,才开口道:“爹爹,我送王爷出去罢。”
莫征心里有些迟疑,到底不合礼数,此时也只能点头答应。
见他点了头,莫欢才把净空往书房另一处门引,“王爷,请往这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