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总管,奴婢......奴婢叫蓝丁香。”
“蓝丁香......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她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笨拙地解释:“奴婢父亲姓蓝,奴婢出生的时候正好是丁香花开的时候,所以奴婢的爹娘就给奴婢取名叫蓝丁香。”
“丁香......好名字。”他道。
她一愣,不好意思地笑了。
......
将车帘放下遮住那片荒芜,封锁自己那颗再也没有生机的心,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是活在沟渠里的老鼠,当那缕月光温柔地拂过他时,他只感受到自己肮脏与卑微,他将自己躲进黑暗中的污淖中却又忍不住贪婪地追随月光的脚步。
只是,他永远要在黑暗中前行,他的眼睛已经适应黑暗了,他不需要月光。
第13章 金乌弄月篇之帝都护驾
九月十七,距离下月初十还有二十三天。
因为各自任务的不同,曲水南山数人分开行动,柏松向来习惯一个人所以已提前离开,至于木卿卿,已经是习惯性失踪了。
九月十七的日子对于顾清风而言太特殊了,所以为了“监视”顾清风,裴澈带着宋云萱与他一同北上。
顾清风咬着手里的包子,目光落在裴澈身前那个依然睡得七荤八素、口水直流的胖团身上,打趣:“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睡?就不怕你把她扔了?”
说着跃跃欲试:“要不你扔一下,看她能不能追上来?”
裴澈伸手扶了把东倒西歪差点从马背上摔下去的宋云萱,皱眉:“你对小萱有意见?”
顾清风见他脸色不对,讪笑:“开玩笑,开玩笑。”
裴澈不理他。
走了会儿,顾清风又憋不住了,嬉笑:“你看我们像不像一对带着娃出门在外的夫妇?我是夫,你是妇,那是咱闺女......”
话没说完,泛着秋水寒光的青霜已经横在他脖子上。
顾清风举双手求饶:“开玩笑,开玩笑,你是夫,我是妇好吧?”
压在脖子上的剑刃已经割破了皮肉。
裴澈冷声警告:“闭嘴,不要吵到小萱睡觉。”
“我闭嘴,我闭嘴。”
顾清风自觉无趣,又走了半天的路程,眼前峰回路转,林尽水源处竟看到了一座界碑。
顾清风望着界碑上的三个字,手忍不住牵着缰绳停下。
“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上京的路不止这一条吧。”
“十五年了,今天是他们的忌日,你不想回来看看么?”裴澈知道这十几年来他看似放荡不羁,其实心里却将这块地方划作了禁地,小心地不去触碰,他道:“这次入京,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翻当年的旧案,你终归要面对他们。”
顾清风后脊一僵,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半晌他哑声道:“有酒么?”
“带了。”裴澈从腰带上解下酒囊扔给他。
顾清风抬手接过,道:“上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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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云萱醒来时发现自己趴在少主的背上,夕阳落在山后准备收走最后一丝余晖。
她揉揉眼,迷糊道:“少主。”
“醒了?”
“唔……我们要去哪里?”
“乱葬坡。”
“(°□°;)”
宋云萱惊慌地朝四周看去,只见他们正走在荒山中一条僻静的小道上,入目的是横插竖立的数不清的凌乱墓碑,被这荒凉和阴森的气氛所摄,宋云萱悄悄抱紧了裴澈的脖子。
顾清风正在前方用手里的剑开路,他劈着那些横生杂乱的丛枝荒草,动作狠而疯狂,恍若在发泄着什么。
宋云萱疑惑:“清风哥哥怎么了?”
裴澈:“安静。”
不知走了多久,顾清风终于停下了脚步,他眼前矗立着一座墓碑,墓身比寻常的墓要略大一些,墓碑是用削下的木块所制。
他怔怔注视着那座墓碑,许久,膝盖一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嘶声道:“娘,小泽,秀秀,我回来了。”
裴澈将宋云萱放下地,两人走到墓碑边,见那碑身已经被丛生的荒草所掩盖,无法看清碑上的字迹。
裴澈用青霜斩去那些野草,宋云萱则掏出手帕努力将碑上的灰尘擦去,可看到碑上的字迹时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碑上的字迹狂乱而颤抖,映照着当时刻字人极痛的绝望:
慈母柳氏明芬、幼弟顾清泽、爱妻顾陶氏之墓
丁酉年九月十七子、兄、夫顾清风立。
丁酉年的话细细算来是十五年前,十五年前的九月十七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一个人同时失去了自己的母亲、弟弟和妻子?
顾清风沉默地跪在墓前一言不发,双手置于膝头慢慢慢慢地紧握成拳,肩膀轻轻颤动着,他低着头,额前的发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