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十三的坟地选在温家对面的那座山头,这件事情温十三在世的时候就对姐弟俩人说过,温家祖祖辈辈的人都埋在那座山上,所以他百年之后也要埋在那里,和温澜九的爷爷埋在一起。
那就是一座荒山,镇府也不干预,温澜九自然能满足这个要求。
其他倒没什么,就是路程远了点,山上的路不好走了点。
天气燥热,温澜九全程跟着抬棺的人,早已是满头大汗。
抬棺的四个男人也是汗水直淌,走一顿路就休息一会儿。
眼瞧着终于到了山脚下,几个人放下棺材休息。
“我说,九妹儿,你老汉好像不胖吧,怎他娘的这么重。”
抬前面的男人一边擦汗一边问,累得直喘气,在工地搬砖都没这么累人。
其他三位也随身附和,都说温十三的遗体重,累死人。
唯独温澜九觉得胆寒,温十三死了之后变成那样,一百斤都不到。棺材是她亲自挑选的,用的都不是上好的木头,所以根本不会很重。但这一路她也看出来了,四个人抬这棺材吃力得很,休息了不知道多少次。
要不是她刚才半路决定再一人多加五百块钱,恐怕人就撂挑子了。
“辛苦大家了,时间不多,麻烦大家抓紧时间,九儿回去之后再一人给一条烟。”
四个男人也是拿了钱的,见她也是可怜,再次抬起棺材前进。
都说这温澜九是克星,克亲克友,但模样还是俏生生的,在整个镇上也找不出第二个有她这般娇俏模样的姑娘。
多少人对她有邪念就有多少人害怕她。温澜九也是知道大家对她的恐惧才敢一个人跟着几个男人一起进山。
上山之后的路更加不好走,山林茂盛,她拿着香烛在前面开路。
“马上就到了,大家坚持一下。”
四个男人也是憋着劲往上山走。
眼瞧着就要到目的地,可走了好一阵都没到。
“九妹儿,这个坟咱们怎么有点眼熟啊。”
抬前面的一男人看着旁边的石碑说。
温澜九举着蜡烛过去看,吓得惊住,是她爷爷的坟。
刚才明明已经路过一次的,温十三的坟就在前面十米左右的地方,他们几个人往前走了这么久,竟然没走到,反而绕回来了。
“他娘的,这坟绝对已经路过一次,怎么又绕回来了,九妹儿,你是不是带错路了,带着我们绕圈子。”
她哪里有带着人绕圈子,明明一直都是往前走的,走来走去却在原来的位置上。
遇到道路鬼了。
这些年她从来不一个人出门,所以没遇到过,但听很多人提起过。
晚上走夜路的时候,明明目的地就在前面,往往只是一条田坎,但就是怎么都走不回家,有时候会被困一晚上,除非有路人经过,不然没有破解的方法。
看着爷爷的墓碑,温澜九掬紧了眉心。
爷爷,要如果是您在拦路的话,麻烦您放我们一程好不,棺材里躺着的可是您的亲儿子啊。
几个男人放下棺材,交头接耳,也是心悸了。
“九妹儿,咱们是收了你的钱给你办事,本不该说这些,但现在这情况。温十三不是道士吗?你跟着他跑了这么几年应该也在他哪里学到不少东西吧?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你给说说。”
怕这些人被吓跑,温澜九当然不敢说实话,“不好意思,好像真的是我带错路了,我去前面看看,你们等我一会儿。”
卯着胆子,举着蜡烛到前面探路。
四周除了乱坟就是一米高的蒿草,层层簇簇,蜡烛的微光根本就找不清前面的路。
但温澜九心里清楚,她并没有迷路,只是被困住了,她也没有办法解决,只能挨着时间。
山里突然刮起了风,呼啸而至,将地上枯烂的树叶吹刮起来,直直地挡住了大家的视线。
“他娘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风!”
到处都是苍天大树,如果刮风也该是在上面,可是风好似从地底下刮上来的,将人浑身的寒毛都撩起来。
几个人都慌乱了,围着站在棺材旁边。
温澜九手里的蜡烛已被吹熄,头上包着的孝布都差点被掀翻,她弱弱地退到几个男人跟前,双肩发颤。
双腿早就在哆嗦了,要不是棺材里放着的是她老汉,她保证早撒丫子跑了。也不是第一次陪同死人下葬,但遇到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一阵又一阵的风从地底下吹上来。
抬棺的男人也开始慌了。
“他娘的,这到底是什么个意思!我就不信还真撞鬼了不行!”
咔嚓。
头顶一记惊雷,随之而来的还有直劈天际的闪电金线,电石火光,顿时把整个林子照得透亮。
连续好几个响雷,暴雨来得猝不及防。
夏天的雨向来都是有预兆的,像这样莫名其妙的几乎没有,温澜九瞬间被淋得浇湿,但这荒山坟地,根本就没有可以躲雨的地方。
四个男人在旁边直骂,其中一人说这上山有生基洞,可以躲雨,抬着温十三的棺材就往左边走。
说来也怪,之前怎么都走不出去的地界,因为这雨,突然就走出去了。
温澜九跟着棺材,深一脚浅一脚踩在林子里,雨水打在面庞上,几人完全是借着闪电的光摸索道路。
生基洞她也是知道的,他们这一带的山上很常见,据说是解放前那些有钱人家的地主给自己建的墓,用以偷存珠宝粮食什么的。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