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震耳欲聋,伴着外面暴雨的声音,很嘈杂。
都说这村子共十来户人家,因为后面的山里时常有野生动物下来觅食,所以到晚上每家都会关门闭户,不会走动。
这一片儿人迹罕至,基本属于闭合状态,鲜少有外人出入。以前的时候常常一两年都没外人进来,但这几年时不时有人走动,似乎都是冲着后面的山来的。
温澜九紧张地提着嗓子,没出声,一记闪电,她借着闪电的白光看到了祭司的脸,然后双眼一翻,没了知觉。
夜雨滂沱,门外的人急得敲门。
老婆婆被吵醒了,和孙子拿了防身的武器,得知外面求宿的是市里来的考古队,开了门。
一行五六个被淋成落汤鸡的男人鱼贯而入,将原本就不宽敞的屋子搞得很拥挤。
为首的男人五六十岁,带着一副斯文的黑边儿眼镜,雨披下是一件工整的中山装,颇有知识分子的素养。
他从怀里的掏出证件给老人家看,自称是市里下来的考古学家。
老婆婆和其孙子大字不识几个,看到证件,自然就信了,让大家凑合着休息。
几个男人也没拘泥,有赶路困乏的,换身干爽的衣裳,将简易睡袋往地上一扔便钻进去睡了。
真是一点不讲究,糙得呢,不像城里人。
老婆婆摇摇头,拉着孙子回屋子,别了门,没在管外面的人。
其余四人都睡了,唯独两人没睡。
一人举着手电在研究手里的地图,一瘦高的年轻人坐在旁边,不声不响。
“古教授,我对这方面一窍不通,但是我有热情,希望能跟您好好学习,变成像您这样的人。”
温初十用手赶着山蚊子,目光诚挚,确实是充满了激情。
古教授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眼睛,满意地点头,“阿初啊,你是我精挑细选的学生,不会错的,跟着我肯定有大出息。”
“初十一定跟着古教授好好学习。”
温初十激动得,就差没跪下去磕头拜师了,他这几天都兴奋得很,没想到刚转专业就被考古系最权威的教授看上,还直接安排他参与学习,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梦想实现得这么顺利。
古教授继续点着脑袋研究那张不像地图的底图,心想要让这农村傻小子知道他是因为临时找不到人手,才把他哄过来充数的,这傻孩子应该会不太开心吧,所以还是不说得好。
内屋。
外来人的借宿早已惊动了地上睡觉的三个男人。
石苏饿了,在啃白天在服务区买的卤肘子,满嘴的油。
“丫的,什么考古队,瞎几把扯,听声音就是土夫子。”
北夜难得赞同的点头,国家的考古队才不这样辛苦出来考古呢,都在办公室坐着,等东西挖出来的时候再拿个放大镜摆摆样子。
但在未分清双方实力时,他们也不会轻举妄动。
何况少主还没发话。
少主今晚倒是睡得沉,温小姐也是,两人居然没被吵醒。
雷电的声音很吵。
温澜九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里屋的床板上。
明明是在外面的,还有祭司,有人敲门来着,怎么回到床板上了。
她似乎借着闪电的光看到了祭司的模样,可怎么抠脑袋都想不起,就是想不起。
她猛地坐起身,很抓狂。
屋子的隔音效果很差,外面说话的声音里面听得清清楚楚。
温澜九听到了温初十的声音,二话不说就跑了出去。
北夜想拦都没拦住,她实在是跑得太快了,还在他腿上踩了一脚。
温初十见到温澜九,颇为意外,她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对彼此的疑问都差不多,温初十将她介绍给古教授之后,拉着人退到了角落蹲下。
反正他之前就给她看过照片说过照片后面地址的事情,也没多余好解释的,倒是她,为何也会跟来。
温澜九本想一五一十解释,但想到黎一白他们做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而外面这波人是正儿八经的国家考古队伍,万一产生冲突对谁都不好,只好隐瞒,谎称自己过来这边也是因为照片后面的地址。而黎一白他们过来这边,是上坟。
别看他人前有模有样的,实际上他是这大山出去的土包子。
见弟弟信她的话,她才缓了口气,但那个中山装的老头子看她的眼神很不友善,似乎在窥探她的**。
温初十说那位是市里考古队的专家,是政府干部,脾气有点大,和以前老家那些吃公粮的一样,眼睛都是长在脑顶的,看不起小市民,惹不起。
温澜九生平最厌恶这种欺软怕硬的人,见老东西还盯着自己,猛的一龇牙,回瞪回去。
她的眼睛明显更大。
那老东西很不爽地骂了句脏话,没再搭理她了。
这一夜几乎是坐过去的。
说也奇怪,以黎一白的尿性,肯定会将她拽回屋里去,可没想到他竟然一晚上都没动静。
最麻烦的是,她想了一晚上也没想起祭司的样子,当时明明看清楚了的,怎么说忘记就忘记……
雨是在凌晨的时候停的,清早山里起了雾,温度极低。
温初十从背包里取了外套给温澜九,边抱怨着边给她穿上,语气像个老公公。
温澜九只是笑,由着他去,这么些年,她这个姐姐也习惯了弟弟的照顾,这个坏习惯,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
这世界就剩姐弟俩人,能在一起相互照应也挺好的,她已经接受了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