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苏府内传来阵阵声响。
陈剑安往前几步,恰好见到苏员外苏桧领着一帮家奴亲自到门口迎接来了。
陈剑安随着邹寅走到了苏府中门前。苏桧立在那,拱手行礼道:“不知是邹公子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了。”
邹寅摆了摆手,轻笑道:“哎呀,苏员外不必客气,我与陈兄也是突然起了兴致,才会贸然拜访。还望苏员外莫要见怪啊。”
“邹公子说得这是哪里话,只要邹公子想来,苏府大门永远为邹公子敞开着。”苏桧趁机谄媚道,抬头间见陈剑安正对着他笑,又道:“陈公子也一同来了?”
陈剑安心知,苏桧对自己这么客气完全是看在邹兄的面子上,所以他连忙拱手回了个礼。
苏桧对着邹寅行礼之后,起身热情说道:“邹公子,陈公子,二位快里面请。”
邹寅立马摆出世家子的气势,眼高于顶,径直往前。
陈剑安跟在其后,心里轻叹这邹兄果然有点小聪明,做出世家子的桀骜模样,也会让苏桧稍微轻视一些。
苏桧走在陈剑安身旁,老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三人各怀鬼胎。
至于余下众人则隔了几步跟着。
就这样,陈剑安与邹寅几人被苏府众人千拥万护地走进了苏家府邸。
在邹寅前面还有两个苏府的家奴半佝着身子,引着众人往里走去。
陈剑安一边走,心里一边在想,今日自己竟然也借着邹兄的家世背景,做了一回了狐假虎威的人。
陈剑安不禁自嘲一笑。
再往里走,陈剑安发现苏府的后院长廊迂迂回回,曲径千折。
上次夜访苏府,陈剑安走得匆忙,也没来得及细细观察。这时才看清了苏府后花园的景色。亭台楼阁,假山流水,鸟语花香,景致很是精雅。
“苏员外,你老这园子真不错。”陈剑安笑着对身旁的苏桧说道。
邹寅在前听见了,转身瞧了几眼,摆出一副膏粱子弟的做派,很是不屑道:“不行,不行。比起我府上可是差远了。”
苏桧也不恼怒,上前一步,笑呵呵道:“邹公子说的是,老夫这园子岂可与邹公子府上相提并论。”
邹寅闻之,很是猖狂地哈哈大笑了几声。
这个话题本来是陈剑安挑起的,他一直注视着老狐狸苏桧的神情,发现邹兄的纨绔子弟做派,并没有让苏桧有所气动。
显然,邹兄做得有些戏过了。
想到苏桧是个人精,岂会不调查清楚邹寅的性格为人,所以今日之行为定会让苏桧感到有些奇怪。只是眼下陈剑安并不好上前提醒邹寅。
事已至此,索性让他们继续虚与委蛇,陈剑安也不再开口。
走着走着,到了苏府的内堂。
苏桧早就让府上的下人婢子,准备好了茶水点心。
陈剑安与邹寅坐在太师椅上,品尝着地道的铁观音,吃着山海城特有的糕点,与苏员外有说有笑。
陈剑安端着珍贵的产自汝窑的青瓷茶杯,望着杯中的铁观音泡开后的颜色,淡笑问道:“敢问苏员外,这铁观音可是产自越州?”
苏桧嗯了一声,抚须轻笑问道:“陈公子对茶有研究?”
陈剑安微笑回道:“研究谈不上,只是喜爱饮茶罢了。”
苏桧笑而不语。
陈剑安品了一口铁观音,接着说道:“陆陵子的《茶经》上说茶可分为春茶、夏茶和秋茶。眼下已经步入深秋,这茶自然便是秋茶。”
邹寅对茶没有什么研究,对他来说,茶仅仅只是解渴之物,因此他对于他老爹喜茶如命,甚是不理解。此时被陈剑安勾起了兴趣,忍不住好奇问道:“陈兄,方才你所说的春茶、夏茶与秋茶可有什么区别吗?”
陈剑安依旧端着茶杯,闭眼,吸了一口扑鼻而来的茶香,缓缓说道:“区别还是有的。《茶经》上也有记载,说春茶苦,夏菜涩,要说好喝,还是秋白露。……这秋白露便是秋茶。”
邹寅若有所悟,点了点头。
一旁的苏员外见陈剑安侃侃而谈,显然对茶道很有见解。并不是那些一知半解的人,在那高谈阔论。
苏员外不禁默然点头,深表赞许。
陈剑安见邹寅与苏桧皆望向他,脸上写满对茶道的兴趣,便接着谈论起来。
“其实要区分秋茶与春茶和夏茶的区别,还可以从茶的汤色,味道来辨别。比如这秋茶泡开之后,香气平和,滋味较淡。而春茶与夏茶泡开之后,香气比较浓烈,滋味醇厚。因此要是熟悉茶道的人来分辨,还是很容易的。”
陈剑安说完,喝了一口茶。
邹寅听后,拍案叫好,想起陈兄提到的陆陵子便问道:“陈兄刚才提到的陆陵子,可是陆茶圣?”
陈剑安点头道:“不错,正是陆茶圣!”
一旁的苏桧淡然一笑,嘴里说着:“邹公子也知道陆茶圣这人?”
邹寅回道:“家父喜爱茶道,对这个陆茶圣的《茶经》推崇备至,我在家经常听家父提起,所以有些印象。”
苏桧得知郡守大人对茶道很是喜爱,便奉承道:“既然郡守大人也是爱茶之人,老夫府上有些珍藏的好茶。待会差人取来,请邹公子替老夫献给郡守大人,不知可否?”
邹寅听后,淡淡一笑,婉拒道:“既然是苏员外珍藏的好茶,我邹寅岂敢夺人所好。要是家父知道了,定是要责备的。”
苏桧见邹寅有些推辞婉拒,急忙道:“邹公子这是说得哪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