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老太太太太那边没动静,大奶奶也没动静,倒是二爷的小厮跑过来抱怨了两回,说怎么给他们的饭菜总是出问题,是不是二奶奶吩咐的?只把陈家娘子气得咬牙,暗道什么啊,我在这里为二奶奶尽心竭力,倒是二爷你跑来拖后腿,你们两口子能不能一致点?能不能?
有时候暴风雨不可怕,恰恰是暴风雨前那段等待时间的平静才可怕。陈家娘子盼着方采薇来,可谓是望眼欲穿,然而对方总也不来,这让她心中越来越不安。
因这一日早饭后,就坐在门口,眼巴巴看着大门方向,心里暗道:“事不过三,该来了吧?这可总该来了吧?
正想着,就见从苏州请来的那个做点心的薛氏从屋里走出来,看见她便讥笑道:“陈姐姐又坐在这里痴痴等待了?”
陈家娘子没好气看了她一眼,她知道这个薛氏颇有点古怪骄傲性子,仗着点心和南方菜肴做得好,在厨房里向来我行我素,自己从前也想拉拢她来着,结果反被抢白了一顿,便知道这不是个喜欢拉帮结派的女人。
不过这一次事,当时薛氏也在场,没赞同也没反对。陈家娘子就自愿将她划拉进自己阵营,不管对方是“挺温派”,还是“倒方派”,只要大家目标一致,都是打倒大奶奶,还厨房一片油水丰厚的天空,那就是一条船上的姐妹。
谁知此时却被对方如此讥讽,陈家娘子本就心情沉重,此时就有些压不住火气,然而想到当日温氏的话,也知现在正是该团结一切力量的时候,万万不能因小失大。只得假装没听见这话,将头撇过一边。心中暗暗发狠道:我如今是以大局为重,哼!等撂倒了大奶奶,我在厨房掌权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正想着,就见一个小丫头飞跑进院门,大声道:“来了来了。大奶奶带着人过来了。”
陈家娘子豁然起身,暗道可算是等到了,我料着她不至于沉稳到这个地步,呵呵,还不是捱不过,硬着头皮过来了?
这陈家娘子心慌之下,倒颇有些阿q精神,因这样想着,果然觉着镇定了许多。彼时厨房内其他人听见这一声,也都聚拢了过来,在陈家娘子身后小声议论着。
须臾间就见方采薇带着碧丝芊芊和几个婆子杀到。厨房中人虽然给她使绊子,但到底人家是大奶奶,面上的样子总要做,因都到她眼前假惺惺行礼拜见。
却听方采薇笑道:“都免礼吧。这是怎么说?一大清早的,不做事倒都跑来院子里?这两日的饭菜接连出纰漏,我派人过来问,只说是疏忽,如今看来,分明不是疏忽,而是你们故意摆的一座龙门阵,专门等我过来啊。”
陈家娘子心下一惊,她知道方采薇不好惹,但是想着这一次可是厨房的人万众一心,大奶奶总不敢太强硬吧?除非她自己一个人就能撑起厨房,不然把所有人都撵走了,等着全府上下喝西北风吗?
谁知完全出乎意料,方采薇第一句话就直奔主题,这个罪名是万万不敢担承的,敢威胁主子的奴才,即便现在拿你没办法,日后总是慢慢的要办了你,谁家也容不下这样无法无天的下人。
一念及此,就连忙陪笑道:“奶奶言重,奴婢们是万万不敢的……”
不等说完,就听方采薇冷笑道:“不敢?你们还有什么不敢的?二奶奶管厨房的时候还好好儿,偏偏到了我接手这么几天,就接二连三给我出差错,说不是故意的,谁信?我料着二奶奶不是糊涂人,不会背后指使你们做下这样胆大包天的事,如此说来,便是你们自作主张,至于目的么,呵呵!可是见府里如今融洽了,所以几个奴婢也想煽风点火,挑起我和二奶奶的争端,你们好在一旁看热闹吗?”
“大奶奶,奴婢们冤枉啊,哪敢有这样该遭天打雷劈的想法?”陈家娘子大声喊冤,她真是做梦也没想到,这位大奶奶来了之后,不但一开始就态度强硬,如今更是给她们扣上了这样一口大黑锅,敢挑唆主子们争斗,这样奴才是要被打死的啊。厨房里其他人还好,有的不过是长工,但像她这样一辈子都卖给侯府的奴才,那真是连命都捏在主子手里。
想到此处,不由出了一身冷汗,意识到一定要趁这锅还没扣严实的时候赶紧扔出去,不然就算事情成了,她日后也完了,这府里毕竟不是二奶奶一手遮天。
因忙就跪下来,声泪俱下道:“大奶奶这样冤枉奴婢们,奴婢们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先前饭菜总要出一点纰漏,我也严厉训斥过她们,可是……可是因为苗大娘之前在厨房里做了十几年的管事娘子,大家都习惯了,忽然一下她就犯了事被撵出去,厨房里当真是人心浮动,奴婢急得上火,却也无计可施,只求大奶奶容奴婢两天时间,等人心安定了,想来也就好了。”
方采薇静静看着她不说话,这时就见辛婆子走进厨房,不一会儿搬了把椅子出来,碧丝立刻上前塞了个垫子进去,那辛婆子笑道:“厨房里哪有干净的家伙什?大奶奶将就着坐一会儿吧。”
方采薇这才款款坐下,将手放在大腿上,目光似笑非笑盯着陈家娘子,淡淡道:“哦?急得上火?你抬头给我看看。”
这是什么路数?陈家娘子心中疑惑,却也不敢不照做,于是只好惴惴不安抬头看了方采薇一眼,却见她面色瞬间晴转多云,冷哼道:“可知你是在胡说,上火的人,唇上岂能没有燎泡?你这嘴唇红艳艳的,颜色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