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方采薇一愣,小声道:“老板你想好了?我要是一出去,即便能让何家丢一个大脸,可是秋芳妹妹那里,恐怕也要受一点牵连。”
荆泽铭看她一眼,忽地玩味一笑,淡淡道:“这纸条不是秋芳写的,你觉着,她们敢让你拿出来作证吗?”
方采薇眨巴了两下眼睛,才蓦然反应过来:既然纸条不是李秋芳写的,那说明陷害自己的另有其人,何家心知肚明,阴谋失败,哪还有脸迁怒李秋芳?
因不由一竖大拇指:“老板,高明啊。奇怪,你明明才二十出头,从哪儿懂得对人心的揣测?”古代人难道都这么早熟?还是只有这家伙是颗奇葩,比大多数古代少年都要早慧?
“去吧。”
荆泽铭没理会这一记舒服的马屁,却听方采薇小声道:“对了,不是说不会来赴宴吗?怎么到底又过来了?还有,你是怎么知道这里会有事情发生的?”
“被人拉着过来了。何富贵向我挑衅,我听着他那话里意思,好像是要对你不利,所以席间注意了下他的动向,发现他离席,我就悄悄跟过来了。”
“那那个**路是怎么回事?”荆泽铭跟着何富贵过来还算合理,但是**路就奇怪了,这人难道是发现了荆泽铭和何富贵之间的暗流汹涌,所以一发现他们离去,就赶紧跟着过来看热闹?
“他?”荆泽铭看了人群中摇着折扇,格外透出一股潇洒fēng_liú的**路一眼,摇头淡然道:“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过来,似乎是为了给他那好朋友打抱不平,别说,还真是多亏了他,不然这何家后院,于我来说也不是那么好进来的。”
说完便催促道:“好了,你看戏都快散场了,快出去。”
“知道了知道了。”方采薇整整衣领:“老板,记得要给我奖励啊。”
说完带着碧丝从树后走出来,向沧浪亭下的“片场”赶去。
彼时何家人偷鸡不着蚀把米,正是恼羞成怒却又不得不憋着的时候儿,好容易把这一幕给圆过去,正要带着众人散场,就听圈外一个纳闷的声音道:“咦?这是怎么了?怎么都聚在这里?敢情有什么好戏可瞧么?”
一听这声音,人群便自动让出一条道来。何夫人和何富贵李秋芳等看见那带着好奇姗姗而来的曼妙身影,一口老血堵在喉头,好悬没喷出来。
何富贵是个蠢材,气急败坏之下就吼了一句“你怎么……”不等说完,忽然后腰上被狠狠拧了一把,这才回过神来,忙把后半句吞下去。
可方采薇哪肯让他轻易脱身,难得这蠢材自己把话柄送了过来,不接着对得起他吗?因忙微笑道:“世子爷想说什么?您可是要问我怎么现在才过来?奇怪,您怎么知道我要来这里?秋芳妹妹,你把我约在这儿,可是有什么事?若是要学插花,似乎也不用特意找个这么僻静的地方吧?”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就集中到何富贵和李秋芳的身上,在场都是人精,事已至此,哪还不明白这其中故事?分明是何家人不知为什么要害方采薇,结果却被人家摆了一道,最终自取其辱。
李秋芳面色苍白,神情却是不变,既然方采薇递了台阶给她,连忙就着赶紧下来,因勉强笑道:“倒不是故意找僻静地方,只是想着这亭子里风光好,如此才配得上那些漂亮花儿,正好也请嫂子过来赏赏景,谁知我们爷喝多了酒,竟也过来登高,险些闹出误会来。”
真是好素质啊,难怪能得何富贵的宠爱,看起来老板心心念念想着的这位表妹,还是个宅斗高手。不说别的,就这一番话说下来,神色不动,听上去跟真的似得,这样关头,还能有这份儿镇定从容,就非常人可比。
但方采薇的本意也不过就是让大家伙儿彻底明白是怎么回事,戏演到这里,算是最后一个**,接着就可以完结了。于是哈哈一笑道:“无妨无妨,我因为席间喝了点酒,不知怎么,走到这里竟辨不出方向,直走到了北边去,又让那些花红柳绿给迷住,想着先观赏一会儿,看妹妹过来再说,不料正看得津津有味,这边人就多了起来。”
混蛋啊,睁眼说瞎话啊。
李秋芳心里吐血三升,明明那些婆子信誓旦旦,甚至有一个说是看到方采薇来到了沧浪亭下,只是怕引起对方疑心,所以赶紧撤了。就这样,这女人竟然好意思说辨不出方向,鬼才信你啊,找理由也找个靠谱点的好不好?你哪怕说肚子疼去茅厕呢。这种没有诚意的借口,不是明摆着打我们何家的脸吗?
然而一肚子气也没办法撒出来。常夫人此时也明白了事情原委,就假意上前,对方采薇道:“我说过不让你出来,你不听,偏要出来,如何?到底是喝多了吧?幸亏身边有碧丝,不然万一走丢了怎么办?”
对啊,你辨不明方向,身边丫头也辨不明吗?
经常夫人“提醒”,意识到这一点的何家人又是一口老血喷出。而方采薇却双眼闪亮地看着婆婆,暗道真不愧是在后宅浸淫了几十年的高手,这一刀补得,太漂亮了。
表面自然是盈盈施礼,“诚恳”地做了两句自我批评,这里常夫人就又转头对李秋芳道:“你这孩子也是,要向你嫂子学习,什么时候不行?就急得这个样儿,今儿是老太太的寿辰,等到寿辰过了,你想学,便去府里,不行么?素日你也是常往我们家走动的,总不成如今嫁了人,咱们便要生分吧?”
李秋芳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