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只是觉得”脸色倏地苍白,赵显成浑身打颤。
“你下去吧,你不配为君!”
“父皇!儿臣知错,儿臣”辩解两句,赵显成已经说不出话。眼神迅速暗淡,他已经明白,景阳对他失望了,失望之极了!
心底的一根弦被狠狠触动了一下,赵显成终究是景阳的儿子。虽说无情帝王家,但帝王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
“跟朕说说你是怎么想的,朕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有个多么愚蠢的儿子,放着方文这样的无双谋士不用,非要结交拓跋宏!”
“父皇,儿臣不懂!拓跋宏虽是异族之人,但确实胜过方文一筹,您”
“哈哈”毫无征兆的,景阳突然大笑起来,“拓跋宏胜过方文,谁告诉你的!”
“事实放在眼前,儿臣就事论事!”赵显成颤抖着。
“就事论事?你的意思是拓跋宏有你相助,有清昶相帮,还有魏王与齐王情报网的各方应援,胜过事事都要仰仗自己,还拖着一帮只会坏事混账的方文,便是拓跋宏赢了?”
“你看到了方文作为吗?他一己之力作岳阳楼记,护我大乾国威。一人直面拓跋宏,你,魏王清昶,乃至齐王背地里的暗箱操作,稳守底线,使得拓跋宏不得寸进!你可知道他为守住我大乾安危,不顾性命的威胁公主,换来的却是你们的奏疏攻讦!”
“还有更加重要的校场演武,连弩弩车,只差一丝,只差一丝便大胜拓跋宏,一切尘埃落定,却被你横刀阻断!一个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个人作为,不仅没有人帮他,还有数座大山强压而来,掣肘他束手束脚!”
景阳声音极度平淡,没有任何波动,“你说他输了?朕现在明确告诉你,他没有输,他输给的不是拓跋宏,是你,是清昶魏王,是朕!他输给了我大乾之主,输给国之储君,输给皇子公主!外化粗鄙卑贱的野夫,也能与我大乾鬼才相提并论!”
冷汗怎么也抑制不住,齐刷刷的从赵显成身上留下来。本就湿透了的衣衫已经能拧出水,他爬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这一刻,他真的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不敢。他的小聪明,他以为能瞒过景阳的所有作为,已经全都被揭露。他知道景阳已经对他动了杀意,再不济也有废黜之念了。
“父皇息怒,注意龙体啊!母后在天之灵一定希望您保重身体,开创万世盛典的!”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景阳顿时愣住了。
“你下去吧!”许久沉默之后,景阳眼中闪过一丝缅怀,悠然叹道。
“儿臣”
“滚出去!”景阳怒目暴喝:“传旨,太子魏王齐王仪驾减半,太子诸王失德,罚奉一年,禁足一年,好好看看你们犯了什么错!”
“另,传旨晋王赵宣治,聪敏好学,勤慧有功,赐仪驾双屏马,仆人丫鬟百人,不日建造晋王府,随意入宫行足。特赐帝京骑马,尚书守职,明日起大殿听政,习治国之道!”
所有人都能感觉出来,帝京要变天了。太子与诸王失德,恩宠已失。拓跋宏步步紧逼,危机已至。方文身陷囹圄,情况不知。这场较量中,唯一的胜者除了情况不明拓跋宏,就只有十三皇子赵宣治。
这位无辜躺枪的皇子,莫名其妙的便入了景阳眼中,成为风云人物。而景阳对待他的封赏,俨然是太子的规格。尤其是苦习治国之道,这是只有储君才有的资格!
所有人都心中明白,这个傻白甜翻身了。最有能力的三人落马,他冉冉上升,一下子跻身前列,成为景阳威胁三人的工具。但工具有工具的好处,可以名正言顺的仰仗身份,谋划夺嫡。只有极少数的人摇头喟叹,知道他不是那块料。
如今一切的始作俑者,正在大理寺监牢中悠闲的躺着休息。
惹怒了景阳,待遇已经不比从前。闫启佐这个小人冷嘲热讽之后,孙知节也过来表示爱莫能助。曾经的牢房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脏乱差的木笼子。
方文身着脏乱的囚服,悠闲的靠在墙根,接见第一位前来探监的贵客。
这个人是他没想到的,不是牧麟徐玉凤,更不是秦老孟邹,却能和清月搭上点关系。因为这人是清月的姐姐,清昶。
“微臣见过公主,牢中不便行礼,还望恕罪!”说着方文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稻草上。
清昶显然是没有进过牢房,各种难闻的气味让她眉头大皱。不过听到方文的话后强颜一笑,道:“方大人客气了,冒昧前来,是本宫的不是。”
“公主才是客气了,既然知道冒昧就请回吧,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随意挥了挥手,方文转过身去准备睡觉。他没有心思听清昶废话,这样的女人不好对付,肯定不会因为自己长得帅,挂念旧情来这里叙旧。屈尊到此,八成有事相求。
“你放肆,你不过一个阶下囚,竟然这样”
清昶身边丫鬟有些生气,她知道公主的高傲,从不有求于人。但今日到这种地方竟然受到挤兑,她怎能看得下去?
但话没说完,就被清昶打断。
“方大人绝顶聪明,想必能猜到本宫心思!”
“能想到一些,肯定因为我帅不忍心看我坐牢,特意来安慰安慰。其实不用,我这人就喜欢牢底坐穿,这里安逸舒适的很,比公主府强了千百倍,有时间你也可以来试试!”
方文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让清昶有些脸黑。和上次一样,她根本把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