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儿凑到了我和罗菲跟前,十分担忧地说着:“你们这是怎么了?”
我虽然头昏,但还能说话:“没事,就是头晕,过阵子就好了。”
罗菲也说:“就是有点想吐。”
梁厚载则在一边说:“你们这个阵把雪山那边的大炁都引来了,威力比过去的阴阳大阵至少强了五六倍。”
才五六倍?这样的强度,恐怕还不能压制罗中行啊。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才缓过劲来,晃了晃脖子,从地上站了起来,罗菲的情况好像比我麻烦一些,她现在还躺在地上,两眼紧闭。
我曾经泡过仉二爷的药浴,身体素质确实要比寻常人好很多,恢复能力也强很多。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罗菲才在我和仙儿的搀扶下起来,她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对我说:“我感觉,这样的术法好像就是通过透支生命力来施展的啊,不能常用。”
不只是罗菲,我在看何老鬼给我的那本秘术时就有这样的感觉了,所有的术法都威力巨大,但同样需要绝高的修为才能施展,如果修为不够,恐怕就需要借助其他的力量来施展了。
生命力,就是施术者需要付出的代价。
而这样的术法也正好符合无当的特点,他的生命力本就是趋近于无限的,所以他在设计术法的时候,完全有可能忽略术法对生命的透支,一味地追求威力。
此刻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刚才我还以为这次布阵也就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可从夕阳开始沉没到天色完全暗下来,至少也要半个小时的时间吧。
半个小时才能布置出这样一个阵,如果罗中行就站在我们面前,我们绝对没有这么长的时间。
梁厚载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皱起了眉头,对我说:“这种阵法虽然威力巨大,但不太适合实战啊。”
我无奈地点头:“别说这些了,先离开这里吧,到小天山那边去等多吉。”
说完我就迈开腿想走,可腿抬起来,还没等落下,我就感觉骨头里钻出来一股子酸劲,根本迈不出第二步了。
我落下了脚,气喘吁吁地看着梁厚载和刘尚昂,十分尴尬地笑了笑。
刘尚昂叹口气:“看样子这地方一时半会还不会出什么问题,休息休息吧。”
就算他不说我也要休息了,索性就坐在了地上,开始闭目养神。
一直到了深夜我的体力才算是恢复过来,可罗菲虽然也能站着,却难以行走,我于是就将她背在背上,带着梁厚载他们离开村子,回到了小天山。
按说瓦阿的尸体早应该腐得只剩下骸骨了,可我们从密道里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他的遗骸,离开敏度常年居住的房子后,我才发现在小天山的山腰上多了一个坟头。
多吉早已带着村民们离开了,可我们的马儿还在,这些马都是有灵性的,见我们从小天山上下来都是好一阵撒欢。
刘尚昂从一个石房里找到了许多牛肉干和一些干巴巴的饼子,正好我们离开村子的时候也没准备足够的食物,这些意外的收货让刘尚昂十分欣喜,他将所有食物撞在几个毛皮袋子里,又将这些袋子一个一个地挎在了马背上。
其实以我们几个的饭量根本吃不了这么多东西,我知道,其中的一部分食物,刘尚昂是为敏度和村民们准备的。
当刘尚昂抱着最后一个装满食物的毛皮袋子来到我身边的时候,从小天山上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震颤。
刚开始我们只是感觉到轻微的震颤,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推移,震感变得越来越强烈,在很远的地方甚至出现了轰鸣声。
半个小时以后,小天山后面扬起了大规模的尘土,但震感总算是消失了。
梁厚载望着那一大团久聚不散的尘土,长长叹了口气:“最后一道枷锁也断了。”
大墓被毁,隐藏在尘世之外的那个小村庄也跟着塌陷了,对于敏度和村民来说,村庄的毁灭,意味着他们命运中的最后一道枷锁终于被斩断。从此以后,他们将会忘记在祖祖辈辈身上发生的事,慢慢地融入到尘世中去。
我知道这个融入的过程一定非常艰难,而且谁也不能肯定,当他们融入尘世以后,日子会过得更好,还是更坏。
不过那些就不是我们需要关心的事了,我们负责斩断枷锁,至于脱离枷锁的人将会怎样,全凭他们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