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名字——风吧。
萧云溪告诉鹿尘,这个清吧的老板是他的大学校友。
“风吧的调酒师很机灵,驻唱歌手唱歌嗓门有点大但不会很吵,而且我那哥们是个极爱干净的人,酒吧里禁止吸烟,最适合闻不了烟味的女士光顾。他雇的服务生都是武行出身,想闹事的主儿,一般会提前请出门去。”他温柔地看着她,“怎么样,还满意吗?”
鹿尘笑着点点头,“我在q市上大学的时候,曾经路过这里,很想进去坐一坐,不过一直未能如愿。”
“那咱们今天来对了!”萧云溪往前一步先推开风吧的门,如英式管家那样冲鹿尘致意,“女士,请进——”
鹿尘忍俊不禁,提起裙摆缓缓走了进去。与萧云溪描述的一致,这里的氛围很好,整体布置是以吧台为中心,四周摆放了十余张可供两人面对面坐的小桌子。乍一看过去,空间未免显得狭窄局促,可是绕到吧台后面,那里还设有自助餐区、沙发卡座和迷你舞台。
调酒师技术精湛,抛瓶、摇瓶,举手投足潇洒而不花哨,吸引所有人的视线。音乐声若有若无地流淌在空气中,客人或坐或站,笑着聊着,状态都很随意。在这样的环境中,人不知不觉就会卸下疲惫,放松身心。
鹿尘轻声感叹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简直是我理想中的酒吧!”
萧云溪揽过她,“走,带你去我最喜欢的位子,顺便请老板亲自为咱们调两杯好喝的鸡尾酒。”
落座后,鹿尘拿起赤橙黄绿四色渐变的枫叶形杯垫,迎着桌子上方的灯光照了照,便放回原处。她打量着酒吧里的装潢,没有牛骨轮胎渔网之类的奇异饰物,灯光也是柔和温暖的,角落里的留声机平添怀旧的格调,整体设计颇具复古文艺范儿,那么店名里的“风”出自何处?
鹿尘自言自语,“哪儿有风的影子?”
“我在这里!”展南风推着双层餐车走到他俩就座的桌旁,“上菜了——土豆泥和蔬菜沙拉是新鲜制作的,鸡翅在微波炉加热过了,培根芝士蘑菇焗饭是我店即将推出的正餐食谱,你们二位当回小白鼠,吃过之后给我提提意见。”
“有劳了,老哥。”萧云溪拱手道谢,“我今儿就吃霸王餐了啊!”
展南风笑道:“哟嗬,大画家不带这么客气的。开业那会儿你不是送我两幅画嘛,我可是知道行情,一张画拿出去拍卖都能到六位数,更何况两张?所以你千万别跟我见外。你们先吃着,我待会儿送水果拼盘来。”
萧云溪转向鹿尘,却发觉她对琳琅满目的美食视若无睹,注意力完全被那个超大号酒杯吸引过去了。杯中淡金色的酒充满了细密气泡,散发着淡淡的果香味。他把酒杯推到她面前,“风老板送的香槟,适合女士饮用,尝尝。”
鹿尘愁上眉头,1000毫升的容量,如果喝光这一杯,估计连爬着回住处的力气都没有了……即便香槟的度数很低,它也不是碳酸饮料。在木岭镇的时候,她醉的最厉害的一次,也只是稀里糊涂地爬到陈家的桂树上摘月亮,现在看着这杯酒,就已头昏脑涨了。她盯着杯子发呆,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进退两难之时,简直有如神助,手机响了。洛雪初的号码在屏幕上闪烁。
“我得接个电话。”鹿尘指指餐盘,对萧云溪说,“你先吃,看着味道很不错,别放凉了。”她远远离开桌子一大段距离去接电话,“洛姐姐?”
萧云溪起身,从吧台要来几个深碗,将鸡翅和焗饭的碟子严丝合缝地扣住,暂且这样为食物保温。他回首望着鹿尘,希望这杯香槟的主人快些讲完电话。或者,帮帮她……他转转酒杯,唇边浮起一缕狡黠的浅笑。
“洛姐姐,我这会儿在酒吧呢。你师叔?对,他带我来的。”
“我没事,洛姐姐,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不生气了。对,脚还有点疼,不过崴得不严重……这次没见到洛大师,我心里挺遗憾的……”
“嗯,我听你的。下次吧,希望我真的和这个行业有缘分——本来我学的第二个专业都快还给老师了,谁知三年前在嘉木拍卖行那次误打误撞,又让我心心念念地放不下。”
“洛姐姐,我记得大后天预约的时间,你放心,我会准时带妈妈去的。”
“好,先说到这儿,再见!”
挂机后,鹿尘愁容满面地踱回座位。洛雪初关切的询问,不知不觉冲淡了她刚来到酒吧时轻快惬意的喜悦心情。这些天,她的积蓄都付了医药费,如今收入来源成了大问题,谁也不愿流落街头三餐不继,但要找一份称心如意又薪酬不菲的工作,实在困难……然而当她的目光掠过桌子,瞬间又惊又喜,“酒呢?”
萧云溪笑了笑,说:“我给退了。”
“退了?”鹿尘惊讶地睁大眼睛,“倒出来的酒还能退?”
“放心吧,老板是自己人。”萧云溪说,“我记得你念叨过,半夜饮酒第二天头痛欲裂,再者我得按时服药,所以必须保持规律作息。再坐一会儿,等听完夜场最后一首歌,我就送你回去。”
鹿尘调侃道:“你不是要陪我喝个痛快吗?”
“此一时彼一时,我听见你讲电话了。”萧云溪轻轻握住鹿尘手,诚恳地说,“小鹿,如果你遇到难处,一定要告诉我。在q市,除了我,别人帮不了你的。”
“兄弟,当心话说得太满,最后做不到打了自己的脸!”展南风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