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溪说:“对,所有的行李要保持完好无损你才能拿到搬家费。”
这种时候,稍微有一点领悟能力的人,都能感觉到搬家只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鹿尘当然清楚萧云溪心里打的什么小算盘,她却没有像之前那样喜怒形于色,而是很快想出了一个变通的法子。
谁也不会和即将到手的报酬过不去,对吧?
“你真的很缺钱么?”
萧云溪拉了一下灯绳,老屋的客厅瞬间亮了起来。鹿尘从平板拖车上慢慢卸下所有的画框和装着颜料画笔的纸箱,才直起腰来,答道:“是的。有钱傍身,总好过饥一顿饱一顿。”
“看不出你还经历过那么悲惨的生活……”
“大叔,东西都搬完了,你验收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就把款结清吧!”鹿尘的脸上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只写了四个字——请您买单。
萧云溪碰了一鼻子灰,无奈地搓了搓双手,象征性地检查了行李,“行,那就这样,稍等会儿,我拿钱给你。”
见他去开拉杆箱的密码锁,鹿尘避嫌地背过身走开几步,四处望望,整间老屋焕然一新,从拍鬼片的阴森宅子变成适宜居住的世外桃源,这些天的辛苦没有白费,她满意地笑了,成就感油然而生。
“小鹿,一共两千元,你点点吧!”
萧云溪将钱递过来,鹿尘毫不客气地当面点清,拔腿要走,又被叫住了,“方便留个手机号吗?我可不想联系你的方式只有半夜敲门这一种。”
鹿尘眨眨眼,“对啊,我还没给你发过名片。”她翻遍衣服口袋,也没找到一张,只得径直报上手机号,末了还嘱咐道,“没有急事最好不要半夜打电话,我睡眠浅,被吵醒就糟了。”
萧云溪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只问道:“回去的路上没有路灯,你自己行吗?要不我送你……”
“谢谢,不用,”鹿尘笑道,“再黑的路我也走过。”她摆摆手,告辞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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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处,鹿尘浑身累散了架,简单洗把脸就躺到了床上。借着透过窗棂的月光,她举起手,端详着掌心悄悄长出的老茧,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每天从事重体力活,手上的皮肤早已不复往昔的柔嫩光滑。然而劳动的乐趣盖过了身体的疲惫,心里充实,其他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阖上双眼,鹿尘唇边浮起一丝淡淡微笑,翻个身,她很快进入了梦乡。
正当她捧着烤制得色泽诱人香味扑鼻的羊腿准备饕餮一番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欢快的土耳其进行曲震彻耳膜。猛地坐直身体,她大脑一片空白,心砰砰乱跳,睁开眼睛才意识到面前并没有熊熊燃烧的篝火和农家自制的美食,而是家政公司的二层小阁楼。
极不情愿地接通电话,鹿尘声音沙哑地问:“喂,哪位?”
“是我……”听筒里传来画家模糊不清的声音,“小鹿,救……救我……”
“你说什么,救命?怎么了,你大点声——”鹿尘的瞌睡醒了大半,她想起老屋墙边有几处电路老化严重,还没找专业电工修理,会不会刚住进去这位大勺子画家就不慎触电啊?
想到这儿,鹿尘完全清醒了,她一边换衣服一边在电话里大声嘱咐——
“你原地别动,我立刻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