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酷暑等着领冰。
她定下心思,面上是一幅好奇之色:“为何?”
店家指了指外面的太阳:“这热呀忍忍就过去了, 可有钱赚,谁能忍着不伸手呀。”
魏熙闻言,面色沉了下来, 冰虽不是什么稀罕物,但也不便宜,多领几回,就能拿去买个好价钱了。
她对跟在身旁的侍卫道:“郑修明,你去领几个人去跟着领完冰的人,听听他们都说了什么,再命人仔细看着,别让那些领了冰的再混进去,如果抓到那些投机取巧的,直接带到我这里。”
店家听了魏熙这一番安排面色有些不好,他战战兢兢的,想避开,又不敢走,只静静站在一旁,当什么都没听见。
魏熙也没有理会店家的心思,她看向陈敬:“陈敬,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会这样了?”
陈敬示意店家退下,跪地平视魏熙,低声道:“公主派出去的侍卫还没回来,公主不必……”
魏熙打断他:“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陈敬顿了顿:“是奴才的错。”
魏熙听了陈敬这话越发看不上自己,蠢就算了,一意孤行出了错竟还有脸去怪别人。
魏熙有些疲倦道:“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太想当然了,明明阿耶和含瑛都给我说过的。”
陈敬看着魏熙,有些心疼:“公主不必自责,公主从未与这些百姓接触过,自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了,这不怪公主。”
魏熙心中郁结,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如此失败,如此丢人,她在也无力维持端正的坐姿,松懈下来,抱着膝,道:“阿耶为什么不拦着我。”
陈敬看着魏熙倦怠的样子,想轻轻抚一抚她低垂着的头,以示安慰,可他的手颤了颤,终究没有动作:“陛下是为了您好,他想让您明白这些百姓的心思,这些只说是没有用的,须得您自己去经历体会。”
魏熙闷声道:“我知道,可是我就是觉得自己傻,我比晋惠帝还傻,最起码人家没想着乱充好人。”
陈敬知道一直以来顺风顺水的魏熙徒然失败,钻了牛角尖,凭他伺候魏熙多年的经验,眼下最好的处理方法便是什么都不做,让魏熙自己静一静,毕竟这些道理魏熙都懂,多说了反而会让她恼羞成怒。
于是食肆内静了下来,气氛压抑,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了车马声,陈敬回头看去,见温绍延下了马车,向这边而来,他心中冷笑,跟的倒是紧。
虽如此,他却不能替魏熙将温绍延拒之门外,他低声对魏熙道:“公主,温家大郎君来了。”
魏熙要面子,自然不想在别人面前出丑,她坐好,摆出一副端雅的样子来,对温绍延道:“真巧,在这里都能见到你。”
温绍延温文一笑:“是呀,真巧。”
巧吗?其实是一点都不巧的,温绍延听说今日施冰,便知道魏熙一定会出宫,他得知魏熙来了城西,便在城西几个坊寻了一遍,才找到魏熙。
魏熙想起她让郑修明去查此事了,眼下也该回来了,若是让温绍延碰上,那可真是丢死人了,于是魏熙道:“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我就先回去了,你随意。”
魏熙说罢无视了温绍延有些失落的神情,伸手让陈敬来扶,还未起身,便见侍卫们压着几个人进来了。
魏熙看着那被压来的百姓,心中恼怒,恼怒他们的行径,更恼怒他们让她丢了脸。
这下也走不了了,魏熙重新坐好,问道:“怎么回事?”
郑修明自然也看到了温绍延,心中暗恼自己不谨慎,也不问问里边有什么人,就这样带人进来了,这下定是惹了公主忌讳了。
他看了魏熙一眼,见魏熙端正坐着,没什么指示,于是如实道:“回公主,臣一路尾随他们,见他们一伙人,领了许多冰,将冰藏在冰窖里,说一会再去低价收其他人领的冰,等凑够数去卖。”
魏熙点头:“他们很缺钱?”
郑修明摇头:“家境殷实。”
魏熙点头,笑道:“那你们的家财是不是都是这样得来的?”
被压来的几人都吓得垂头不语,魏熙一拍桌子:“说话!”
为首一人忙摇头:“不……不是。”
魏熙点头:“那你是做什么营生的?”
那人小声道:“小人开了一间小小的米行,一家老小连带几个伙计,都是靠那过活。”
魏熙听了他的话讽刺一笑:“那你卖的米是不是也是朝廷发的赈灾粮?”
那人忙道:“小人不敢。”
魏熙摆弄着扇子,曼声道:“不敢?我看你很敢坑我的冰呀。”
那人忙喊冤道:“小人冤枉呀,小人哪里敢坑公主呀,这冰是公主慈善发给小人的,小人是按公主的意思去领的。”
魏熙点头:“是呀,你真是太清楚我的意思了,清楚的要去多拿几趟才显得出你来。”
那人闻言语塞,跪在地上面目凄凄,倒是跪在他身后的少年初生牛犊:“回公主,你并没有说过一人可以领几次。”
魏熙听了这话抬手就将桌上的杯子向他丢去:“我没说你便装傻?你们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买不起冰的,这点小便宜也沾,你们这样让那些买不起冰的怎么办!”
魏熙这一丢恐吓为多,没想着伤人,因而力气不大,茶杯在少年一尺前便落了地,咕噜噜滚到一旁去了,那少年却没被吓到,他道:“公主多虑了,没有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