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六日出海,时间不多,我们明日便赶往英州吧。”宇文临东最后道。 “嗯。”众人颔首。 当夜各人皆早早睡下。 第二日,各人起得也甚早,打开房门,便见着了候在房门口的小二,洗漱水、早点等竟是早就备好了的。于是各自在房中梳洗了,用过早餐,取了包裹准备上路。 待得出了客栈门口,几人又是一怔。 门前大道上立着八匹高大的骏马,黑白红黄各色皆有,神骏非凡,一望便知是脚力极佳的宝马。马前原牵着马的马夫见客栈走出的人后,皆躬身施一礼,然后放开缰绳离去,留下门口怔愣的几人。 “想来皆是七少所备吧。”明二揭去迷雾。 众人恍然大悟。 “七少就是大方!”宇文洛当下赞道。 “此子甚是细心周到。”宇文临东也由不得笑道。 洺空含笑点头。 宁朗眉开眼笑,心底里如赞了自己般的欢快。 凤裔看一眼明二,神色依旧漠然。 宇文沨沉默不语。 “你们还站在这干么,本少准备的这几匹马还不错吧。”兰七清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然后微风拂过,一道淡黄的影儿闪过眼前轻飘飘的落在一匹赤红色的骏马之上。 几人见之不由眼前一亮。 晨光稀淡,骏马如赤云朝霞,云霞上托着灿目骄阳。 兰七今日一身浅黄衣衫,发束于金冠再长长垂下,如墨色丝绸飘扬于晨风中,碧眸如星亮,笑绽春日芳华,“我们上路吧。”扬鞭纵马,一道赤霞载一抹黄烟瞬间飞逝。 明二飞身落于白马之上,扬眉笑道:“跃马江湖,逐日追风,才是儿郎本性。”话落,白马已展四蹄,绝尘而去。 宇文沨紧跟着跃于马上,一挥马鞭,也飞驰而去。 “唉呀,他们都走了,宁朗我们快追去!”宇文洛一见三人眨眼便没了影儿不由急了。 “好。”宁朗欢快的应道。 当下两人也跃上马背,纵马追去。 只留下了凤裔、洺空、宇文临东三人。 “年轻人……”宇文临东叹一句。 “我们也走罢。”洺空笑道。 于是三人上马,飞奔而去。 这一路上,年轻一辈的你追我赶,比骏马,比骑术,比身法,更比武功,踏过烟霞暮日,抛落青山江河,挥洒豪情意气,许多日下来,竟丝毫不觉辛苦,反是满怀欢畅。而宇文临东、洺空两人则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后面,看着前边的奔赶嬉闹,既是欣慰又是感概流光易抛。至于凤裔,一直默默的落在最后,看着最前方那道骄影。 九月二十四日,八人便已到英州临海的宛城。 一到宛城,他们由不得又一次感概兰七、明二办事周到。人还未到,所有的船只、行装早已备妥,人手、向导早已等候于此,一切皆已是井然有序,只待他们人到便可扬帆出海。 洺空欣慰之余,心中却又升起隐忧,望向兰七、明二的目光便带了那么一点惋惜。 只不过,他们原先担心人太多这一点倒是多虑了。 三千高手尽丧东溟海中,无论此消息是真是假,都足以震慑一些人,都足以让许多的人望而却步。所以宛城并未聚满武林英豪,至二十五日,原定第二批出海的人大都未来, 对此,宁朗很是生气不解,宇文洛气愤之余却是隐隐明白,而洺空、宇文临东、明二、兰七等却未有丝毫惊异失望,仿似一切皆是理所当然的。 这世间,人并不若其所言的英勇无畏侠肝义胆,人心第一位的,乃是自己。 但也来了一些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人。如秋横波、花扶疏。 秋横波领着长天山庄的二十人,只对洺空说一句话:“爹爹在东溟海上,活见人,死抱尸。” 洺空没有劝阻也没有抚慰,只是沉默颔首。 花扶疏则带来了花家十卫,她道:“本来爹爹要来,扶疏阻止了,扶疏若寻不回哥哥,也要东溟岛上无子无兄。” 宇文临东听得这话,暗暗吃惊,怎么这么柔美的一个女子,说话忒地煞气。 列炽枫也来了,他没有任何话,只是所有人都明白他来的原因。再如何痴于刀,他依是人,血脉之情未断。 上次英山比武为列炽枫刀气所伤以至未能跟随师傅第一批出海的梅鸿冥也养好了伤来了。 商凭寒来了,金阙楼也来了,黑道中江九天来了,艾无影来了,申岭来了……以及那些无门无派的江湖高手。 二十六日,两艘大船载着三百名高手于宛城港口出发,驶向那莫测的东溟海。 比之上一次的十二艘大船三千高手,此次声势可谓远远不及。然这三百名却是绝对的一流高手(当然,除了死皮赖脸跟来的宇文洛外),更甚,这次有武林第一人为首,有年轻一辈中武功声望最高的明华严、兰残音、列炽枫,还有当今武林最美的两位美女……再则,为着第一批出海的三千江湖豪杰,为着皇朝武林,所有人心中皆憋着一口气,因此,这一次人虽少,其心志、锐气、毅力却是远胜于第一批! 因此次出海甚多女子,是以洺空、宇文临东等前辈便带着凤裔、宇文兄弟、宁朗、梅鸿冥等少数名门子弟和所有的女侠们坐了一艘船,而另一艘船上便全是男儿,以明华严、兰残音、列炽枫为首。从人数到武力,两船倒是很平衡的,只不过有些人心里很是不平衡啊。 比如宇文洛,他倒是很想和明二他们坐一船,也不愿和父兄们坐在那艘因有很多的美人以至香气缭绕的船,要知道他的人生目标是成为武林大史家,而他认定此代武林最重要的人物乃是明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