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风安泓原居北地,习了一身武艺,却是隐而不显——理由也很简单,纯粹讨厌打打杀杀的江湖血腥罢了。
反正人各有所好嘛,又没人规定武功好就一定得投身武林,安安份份地当个玉器商人,不好吗?
「后来呀……」风宁瑄啜了口茶,仍是笑mī_mī的给杜绍怀讲古解闷:「某一年老爹他行经江南,和当时名满杭州的才女江临月——就是我娘——一见倾心,从此定居下来,奋斗出你现在看到的风家光景,还算不错吧?」
「嗯,很不错。」这句夸赞可是真心诚意的。而且,还夹了点微微的羡慕。和他杜绍怀相比,风家平稳安适的生活,是他一辈子都梦想不到的啊。
「不过说正经的,嗯,宁瑄……」杜绍怀略咳了咳,果然叫风宁瑄的名字会让他有些微的不自在:「你把宁玉坊的事搁在一边不管,一天到晚就在这陪我瞎聊,真的没关系吗?」
「当然没关系。」风宁瑄呵呵笑着,一边还半开玩笑地摸摸杜绍怀的头:「你只要知道我这都是为了你就好了。」很有趣地看着杜绍怀原本略嫌苍白的脸唰地转红——也是这段时日里,杜绍怀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脸皮竟是如此之薄——风宁瑄不禁窃笑:逗杜绍怀果然比逗风宁琬还要好玩多了!
但目前还不能太过火,风宁琬是他老弟,想跑都跑不掉,可杜绍怀怎么说都还是外人啊,除非,他能把他留下来……
「好啦,别脸红了,我开玩笑的。其实是有瑀弟在帮我看照着坊里的事情,何况我们营运稳当,我十天半个月不去,也不会倒闭的啦!」
有风宁瑄这样「正经」的保证,杜绍怀的歉疚感才算稍稍退去,非亲非故,他能被救活真是奇迹,又怎好让风宁瑄再为他牺牲其它?况且,他身上背负的血债未了,在风家多待一天,对他们的威胁就多一分,他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绍怀?你呆呆的在想什么?」
温柔的语声拉回他纷扰的心绪,忙乱地扯出一个试图遮掩的笑,落在风宁瑄眼底,却是心虚:「没事,只是坐太久,好象有些乏了。」
「那就进屋去吧!」替杜绍怀取过拐杖,小心地搀他站起后,剩余的就靠他自己行走——就照料病人方面,风宁瑄可是恪遵陆松筠的一切指示,她说适量的走路有助于复原,他便很识相的放杜绍怀自己慢慢走,天晓得他有时心急得就想去扶他一把!
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要照料他、看护他的yù_wàng?看着杜绍怀走得略显辛苦的背影,那身量,还几与自己一般呢……他不禁抿唇笑了,关于「为什么」,他自己不是最清楚不过的吗?
二十五年来的第一个,既然让他风宁瑄碰上了,就绝对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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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能来告诉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会非常感激的。
杜绍怀愣愣地看着花园中的「奇景」——风家四兄弟连同他们的老爹风安泓,似乎正为了什么事而争执不休,甚至……各使绝活、扭将成一团!
天哪!他们兄弟感情不是很好吗?怎么会在这儿上演兄弟阋墙的戏码?而且还连风伯父一起拖下水?
「大哥!你别太过份了!琰弟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就想霸着他不放,哪有这种事!」混乱中,风宁琬气呼呼地对风宁瑄吼着,攥握的拳头也相当配合他的气势,唰地飞扫过去。
「喂喂喂,做人要凭良心,琰弟一进门就是先找我,这是事实!你们在这里吃醋也没用啊!」风宁瑄笑嘻嘻地闪过风宁琬的攻势,手中折扇还不忘回敲他一记:「琬弟,太久没运动,身手变迟钝了喔!」
「哇啊!爹!拜托你看准大哥再踢好不好?不要老是敌我不分嘛!」风宁琛揉着后腰龇牙咧嘴的抱怨,真是的,大家不是应该同仇敌忾、卯起来一起对付大哥吗?怎么好象又变成一团混战了?
正嘀咕间,老三风宁瑀悄悄靠近风宁琛,低声道:「这样不行啦!二哥,我们得想个法子,大哥实在太会闪了。」不愧是兄弟,节骨眼上还是有心意相通的时候,就见他们两人暂离烽火,跑到一边去咬耳朵。
而一早就被外头打闹声吵醒的杜绍怀,匆匆忙忙推门出来探视,却是怎么也抓不着头绪,况且他们正打得轰轰烈烈,让他要出声也不是、不出声也不是,结果折腾到现在,他还是只有杵在一旁当雕像的份儿。
但他其实是有轻微的紧张的,因为无论怎么看,大家的矛头好象都一致指向风宁瑄?只是因为他身法灵巧,左躲右闪间,战况便被搞得乱七八糟、瞧上去倒像游戏一般。
「唷,家里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