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这话说得赵敬天娘无言以对,羞惭地低着头:“这,这——”
她咬咬牙,看看自己那面色如菜的儿子,忽然噗通一声跪下,磕头不止:“大仙,我错了,是我这没见识的妇人错了,是我有眼不识大仙,求大仙救救我儿子,保下他的腿!”
萧铁峰见此,上前扶起了赵敬天娘:“大娘,你这是何必,她既过来了,自当全力救治敬天,断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只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凡事还是得看敬天兄弟的造化。”
他这话看上去温和客气,其实说得很明白。
那就是——丑话说在前头,万一救不好,那是敬天兄弟的命,不是我媳妇不好好救。
说白了对于萧铁峰来说,兄弟固然重要得很,可是媳妇那是必须好好护着,别让人赖上。
赵敬天娘顿时心领神会了:“说得是,说得是,求大仙尽力,最后到底怎么样,那都是敬天命里该的,也是我这老婆子作孽遭个活报应,怪不得别人!只可怜,可怜我那孙子,到底是没保住哪!”
顾镜见这老婆子慌里慌张诚惶诚恐,心中自是快意。其实她也明白,这老婆子那日拼死不让自己进产房,舍弃媳妇就为了保那“大胖孙子”也是时代和环境的局限性,怪不得她,可是顾镜想起这些,依然感到齿寒,是以如今有意要拿捏一番这老婆子。
也好让她知道,别太嚣张,总有一天你得低头。
此时她望着老婆子跪在那里流泪祈求的模样,心中自是冷笑连连,故意道:“我是妖精,就怕治不好你儿子,反而落个毛病。”
老婆子听得这话,险些把脑袋磕地上,又抬起手啪的一下打了自己几巴掌,要多响亮有多响亮。
“我傻,我越老越糊涂,得罪了大仙,大仙赎罪,大仙饶我这一回吧!”
顾镜好生一番拿捏敲打,只吓得那老婆子后悔连连,这才算罢休。
架子也摆了,教训也给了,她走上前,去查看赵敬天的伤势。
没有x光,她只有上手的,细细摸索了一遍,发现赵敬天肋骨骨折,腿骨骨折,至于里面心肝肺之类的,看不到,只求他能多福了。
她抬首,问萧铁峰:“咱们骨折了的话,不上夹板吗?”
“夹板?那是什么?”
顾镜听到这话顿时明白了,又问道:“那平日摔伤了骨头,都是怎么处置?”
萧铁峰回道:“一般会贴冷大夫的膏药,再卧床静养几日。”
顾镜点点头,心里已经明白,这个山里的医术,还不会用夹板。
其实中国古代的接骨之术也是很神奇的,关于这方面,顾镜也曾经有所了解。光她熟知的,外敷药物就有五骨散,八骨散。譬如八骨散,是用虎骨、牛骨、龙骨、鸡骨、狗骨、兔骨、猪骨、羊骨、桐香脂、自然铜为散,外敷治骨折的。
当下她不敢耽搁,先让赵敬天娘准备杉树板,比划了下需要怎么样的板子,又需要什么样的绢帛麻绳,赵敬天娘连连点头,溜溜地赶紧去准备了。
而顾镜这边,先小心地捏住了赵敬天的腿,仔细地研究了下,发现冷大夫其实已经给他正过骨头了,之后又敷了膏药,自己倒是没必要再动了。
于是她又写下了那八骨散的方子,让萧铁峰拿出去,找那赵富昌凑那些药去了。
一时屋子里没其他人了,只剩下她守着赵敬天。
她见赵敬天昏睡着,怕吃药片噎到他,便从兜里再次掏出来青霉素片,取了一片溶在水里,要给赵敬天喂。
谁知道她正要灌下去,就见赵敬天虚弱地睁开了眼。
因受了重伤的缘故,他两眼茫然无神,盯着顾镜看了好半响,才认出来,之后嘴唇蠕动了下,才道:“怎么是你?”
顾镜举了举手里的勺子,轻淡的语气略带着哄人的意味:“你醒了正好,这是药,来,张开嘴,吃下去。”
其实她说这话,只是哄哄病人罢了,毕竟得病的人遭受痛苦折磨,有时候会如小孩子一般,还是须要人哄一哄的。
然而赵敬天的脸却腾的一下子红了。
“我,我自己吃就行……”
“得,你都伤成这样,别逞能,来,吃。”
说着间,顾镜已经把药喂到了赵敬天嘴里,赵敬天没奈何,就着她的勺子咽下了。
顾镜低首,又舀了一勺喂他,很快这药水儿就吃下去了。
喂完后,她再次检查了下他的腿伤。
于她而言,这本是自然而然的,然而对于赵敬天来说,却是难以想象。
因为那骨折在他大腿处。
他还没来得及消化好顾镜是个大夫在为他治病这个事实,就遭受了顾镜的温柔喂药以及抬手碰他大腿处。
对于一个鳏夫来说,这个冲击太大,况且做这些的是顾镜……那个女妖精……
他脸面通红,呼吸渐渐紧起来了。
顾镜本来一心研究那腿伤,等下杉木板拿来后,这角度,这伤处,她该怎么绑,可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