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森林之中,丁杨亡命般的奔逃着。
在屈城带着涂元去决斗之时,他逃离了百草堂,他不愿意在那里服刑十年,他要离开,要去别处学法。
他游过沧河,进入了这一片山中。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的身后有人在追着自己,他知道一定会有人追上自己的,但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追上,又会是什么人来追自己。
他抓了一只野兔,然后将自己的一件贴身衣服绑在那野兔的身上,自己钻进个大树洞,堪堪能够躲得下他一个人,但是只要靠近这树,很清楚的能够看到他的人。
他从包袱里面拿了一块如巴掌大树皮一样的东西,只见他将树盖在身上,一片晦涩的灵光泛起。
只见他的身体快速的被掩盖,一层老树皮自他的身上蔓延,只一会儿,他整个人已经被一层树皮覆盖着,化生的树皮和原本的树皮一样,深黑,布满了老树的纹路。原本是一棵有洞的大树,现在已经完好了。
黑暗之中,有一道影子若隐若现的行走黑林间,他身上一件黑色的披风,披风之下,他整个人都像是要隐入虚空之中。
他在原地看看了,鼻翼轻动,闻了闻之后,突然朝一个方向快速而去,他的身体轻盈的像烟一样,快速的消失在林中。
没过多久,那个人又再一次的回来了,他四处寻找着,然后又朝一个方向追去,过了许久,黑暗之中,他的身影又悄悄的出现,就像一缕黑纱,立在幽暗的林中。
最终他离去,再也没有出现了。
丁杨从那树洞之中出来之时,脸上有着惊喜,然后快速的朝着远处而去。
他一路的来到了一座小城之中,那是他出生的地方,名叫鼓城,因此地形似鼓,故由此而命名。
他来到这鼓城之中最繁华之处的那一座春丽院,这是一座妓院,他的妹妹被他的父亲卖到了这里。他进阴魂谷成为内门弟子前,是先给了中间人一笔钱的,要不然的话他根本就无法见到阴魂谷招收内门弟子的人,那笔钱就是来自于他妹妹的卖身钱。
他先是用隐身符进去偷偷的看了自己的妹妹,却并没有带自己的妹妹离开。他了来之后,出了城,直接向南,他要脱离阴魂谷的势力范围。
一连急行了四天,来到了一个三岔路口,有几个茶棚,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所以这里一个茶棚虽然简陋,便是仍然会有过往的人或商队停在这里歇脚。
越往南走,就越出阴魂谷的势力范围了。
丁杨心中松了一口气,现在大概要算是逃离阴魂谷了。
只是当丁杨走进茶栅之中时,突然站在那里不动了,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个人,正是涂元。
“你是来杀我的?”丁杨问道,他不认为对方会放过杀自己的机会。
“你认为呢?”涂元问道。
丁杨咬了咬牙,突然一挥手,一道符光从他挥手之间便已经闪耀而起,那一道符光朝着涂元奔逝而去,涂元手一翻,抬手一抓,那一道符光已经被他抓入手里,用力一捏,便已经散去。
那是一道乱神符,会让人神魂混乱,与镇神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威力小不少,所以涂元能够直接用摄灵擒拿手抓入手中。
对于这一类阴阳杂符,他的摄灵擒拿法颇为克制。
丁杨脸色一变,他想到了自己不是涂元的对手,但是并不知道差距有多大。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入的门,现在涂元已经丹气凝神,而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到达那一步,他既不甘又无奈。
“我自问,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还饶过你一次性命,你却转身便要置我于死地?这是为什么?”涂元问道。
丁杨的眼睛有些红,不知是怒,还是恨,又或是羞愧。
“那你有没有想过,最开始是因为什么?”说到这里,丁杨顿了顿,再次的说道:“如果不是你说我知道高虎逼你抄写灵书,我会受罚吗?我不会,我也不会在被罚三年之后回到门中被高龙威胁,一切都是你,我只是想好好的修行,安静的修行,不想参与到你们的争斗之中,可是就是你打乱了我的修行。”
涂元不出声了,他想到丁杨在同样被抢了辟谷丹之后,忍气吞声的去接了个打扫茅房的事做时样子。
那丁杨眼中赤红,依然是满满的恨与怨。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那我就回答一下你,一开始不应该把他牵扯进我的恩怨漩涡之中来,说的没错,所以,在我知道是高龙逼他将我引诱过去后的,那一次我放过了他,可是后面那一次,为什么你哥哥毫不犹豫的要仍然要把我的事告到谷里去?为什么你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后面这一句杀气沉沉。
“因为,我觉得我不说,钱氏兄弟也会说。”丁杨说道。
“但是钱氏兄弟没有说。”涂元说道:“反而是你,与我一起修行时间最久的你,几次饶恕过的你害了我。”
“是,我就是要置你于死地,为什么同样差不多的时间入谷,我就只能还是现在这个样子,而你却成为亲传,为什么,你口口声声说饶过了我,但那是我跪在你面前,你如此辱我,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涂元沉默着,微微的吸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话落,他突然一手抓出,手从丁杨的耳际掠过,然而他的手上却多了一道灰黑的魂,被涂元扯着,越拉越长。涂元朝前走,背对着丁杨那失神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