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术学是最后一堂课了,下课后,太阳已西斜,学院里到处都是学生人流,有练习剑术的、有练习轻功的、也有去打水洗澡的......有说有笑一派青春热闹景象。
此时,黎俊风跪在流云殿的大厅上,眼里映照的是才云学院创始人楚才云的画像,偶尔有人经过,也没人留意这里,钱无两经过的时候居然一脸欣慰,敢情他以为黎俊风在为今天上课不专心而自我反省。
黎俊风入学时便觉得画像有古怪,学习已有两年多时间了,却成了书呆子,整天一有空便往学院藏书楼看书,而最近看的一本书名叫《画之境》,说的是画中藏着的意境之学,于是便到流云殿观看画像求证。
观之入迷,仿佛置身于厚云之上,层层白云充满了厚实的压迫感,直欲摄人心魄,黎俊风渐渐迷失了自己,一直枯跪在那里。
凑巧,吴昀谦正经过流云殿,发现了情况异常的黎俊风,此时的黎俊风悟武心境几近走火入魔之象,一股厚实压迫的气势散发,便只有内力深厚的吴昀谦近距离感应得到,这种情况从未发生,只知道此时的黎俊风不可触碰,否则气机涣散七孔流血而忘,一时失措的吴昀谦唤过一名路过的同学,命其守住黎俊风,便匆忙地去找院长。
匆忙中的吴昀谦却没留意到这学生鼻子右侧有颗大痣,这不正是和黎俊风有矛盾的曾凡雄吗!
待吴昀谦走后,曾凡雄“呸!”地一声吐了一口水,对着背对自己的黎俊风骂道:“你这货算老几?居然让本少爷守住你?”
此时,黎俊风依然一声不吭地跪在那里。“操!”曾凡雄恼火了,对方居然这般无视他,不由分说,直接横腿扫了过去。
眼看便要扫中右耳,看似无知觉的黎俊风顺势往左侧倒下,右手也由着扫腿的方向一推,这几手不像招式,却有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意境。
曾凡雄本就很使劲的扫腿,外加上黎俊风助力一推,顿时收不住腿扫到了旁边的柱子上,对于没练过横练功夫的曾凡雄来说,可痛得脸都变形了,直接抱腿滚地,张大嘴半天惨叫不出声来。
而黎俊风悟武遭到惊扰导致气机混乱吐了一口血出来便昏死过去,周围路过的人一时围观引得流云殿越来越多人,一个个都束手无措。
不多时,朱耿院长跟吴昀谦导师一起赶了过来,院长二话不说便一股精纯内力打了上去,一边查探一边给黎俊风疏通气机。
而吴昀谦则向周围学生了解事情,听了半晌,目光含怒地笼罩了一边揉腿的曾凡雄,这货自知闯祸,只低头不语。
“院长,情况怎么样了?可有大碍?”没空理会罪魁祸首,吴昀谦关切问道。
“此子天才啊!竟然领悟到了流云剑意,只可惜被打断了,'流'字诀气机逆流筋脉,稍一疏通便如火上浇油,增其逆势,这......”朱耿院长一时说不下去了,可见事情相当棘手,不容乐观。
次日一早,曾凡雄遭到处罚面壁三个月,而黎俊风则被从东寝院调了出来,住在了后山的茅草屋里。
黎俊风领悟流云剑意的事也在学院里传开了,本来许多人不信,但当打听到黎俊风住到后山的茅草屋,便都相信了,据说那后山的茅草屋是学院创始人楚才云住过的地方。
为此,却也有不少武痴找黎俊风切磋武艺,而黎俊风只是以寻常剑招走个形式,各个挑战的同学都相当郁闷,却又不知道如何才能逼他真正出招。
这天,黎俊风领悟流云剑意的事情已经在学院里传了七八天了,消息再不灵通的人都知道了此事,流云殿里每天下课时间都挤满了人,均想领悟剑意,可据传才云学院里除了院长之外,便只有黎俊风领悟而已,自然不会像猪拱白菜那么简单随便。
于是,这风和日丽的一天,又有人找上了黎俊风,声称能迫其使出流云剑意,如此造势,居然浩浩荡荡领了一个学院三分之二的学生前来看热闹。
后山茅草屋门口都密密麻麻站满了人,领头的居然是个女生,看她一身粉红色院服,六尺身高对于女子来说也算高挑了,只是一张似乎该是很漂亮的脸蛋满是庸俗的脂粉,重眉浓唇,外加粉色眼影、腮红,整得忒吓人。
“黎俊风,出来应战!本小姐要见识流云剑意!”这脂粉吓人的女生扯着甜美的嗓音高喊道。
茅草屋门子缓缓打开,一个身穿到处补丁的白色院服少年手握竹剑走出,满脸青春痘外加病态苍白,跟前来挑战的大小姐吓人程度不遑多让,有些人还想,这两人都这么难看,倒是挺般配的,这正是黎俊风,本来正值青春期,脸上有痘痘实属正常,可病态苍白却是因为上次差点走火入魔落下的病根。
看到这么多人,黎俊风吓了一跳,也不多废话,面对挑战,反正只是切磋,又不是生死决斗,他竹剑出鞘,随手抖了朵云狠剑迹,正是流云剑法起手式,很有风度地开口道:“请!”
“本小姐萧沉鱼,你记住了。”脂粉吓人的大小姐自报姓名,沉鱼,本是形容西施美貌的意思,这女孩叫这样的名字,也是人不如名;她步伐轻移,长剑已然送出一招'直插云霄',干净利落,毫无花哨。
“又不是倾国倾城的美女,干嘛要记住?我可不想晚上噩梦连连。”黎俊风风趣地回了一句,挥剑'拨云见天'破招。
周围听到,都偷偷暗笑,这两人长相半斤八两,这小子居然还有脸嘲笑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