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那里无需多说,少一个人知道与你而言便多一分安全。安排南行之事吧,你父亲母亲那里交给祖母。”
老夫人看着自己这个出色的孙儿,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她伸手在安亦池的头上轻抚一下,沉声说道:“孩子,你......保重自己!”
七月初,又到了一年乞巧节,虽然去年七夕芙蓉园之乱给长安城带来的阴影还未散去,但因为半月前皇上刚刚大婚,同时侧立了后位及四妃,因此长安城在七夕之夜仍然解除宵禁一晚。
陈熙帝和新后工部尚书嫡孙女纪静好,在七夕这一晚会在朱雀门皇城上齐齐现身,与天下百姓同乐。
津门、禁军、城北大营三方联合七夕夜的护卫和秩序维护,力保当夜再也不会出现任何岔子。
安亦池最近更忙,老夫人雷厉风行,安府除了安亦平夫妇及两个姨娘之外,其他人悉数前往福建。
对外的说法是,老夫人想在有生之年前往老家江西去祭拜祖坟,两个儿子不放心老母亲独自出行,便全家一同前去,为老母亲圆了愿望。
启程的日子也已经定下,就在七夕过后两天,七月初九是个吉日,易出行。
转眼到了七夕,当晚,长安城的老百姓几乎倾巢而出,全都涌向了朱雀门外。能一睹帝后风采,的确是大多数老百姓此生从为奢望过的事情。
夜幕低垂,长安城却璀璨如白昼。城墙外,护城河边一束束礼花直上云霄。
一刹时,空中绽开了一朵巨大的宝花,金的、红的、黄的、蓝的、绿的,色彩缤纷地交织成一簇簇璀璨无比的花束,pēn_shè着,闪烁着,像千万支流苏缓缓垂落下来。
所有人都被天空中满园春色般的姹紫嫣红吸引,几乎没人注意到,在拥挤的人群中,有上百张面孔眼中带着内力深厚之人才有的精光,这些人额头清静暴起,几乎不会去看烟花。
他们警觉的目光时不时绕过皇城上和离皇城最近有几栋三层高小楼的坊间。
皇城墙上,陈熙帝满脸憔悴,双眼下的青眼圈给他绝美的脸平增了几分楚楚可怜的羸弱,只看的身边服侍的宫女心跳不已。
陈熙帝拉着纪皇后的手,纪皇后的脸色也不太好,除了双眼下疲惫的青影,她看上去颇有些郁郁之色。
帝后携手而来,虽然脸色看起来都有些憔悴,但二人美貌之盛,气度之好,仍然令所有人看的赏心悦目。
随皇上一起上城墙的还有幕刚正、寸祭酒、纪林运等几位重臣,看见帝后眼下的青影,他们同时在心里暗叹一声,太后娘娘礼佛,与皇上毕竟又不是正经母子,有些话也不好与皇上和皇后说。
他们这几个老臣,还是需要找个机会暗示一下皇上,否则z欲伤身啊!
陈熙帝却不知道臣子们的心思,他只顾着眯眼仔细凝视城墙下密密麻麻的人群。
这些人里面会有他吗,已经快两个月没有见到他,今日这么热闹,他一家就要离开长安,走之前总会来看看吧!
今日是纪静好大婚后第一次出席重大的活动,作为一国之母,她理应雍容的出现在所有人眼里。但她今日却完全打不起精神。
大婚半个月了,除了大婚当晚皇上急匆匆的与她圆了房,半月来,她几乎从未见过皇上的面,好几次她厚着脸皮去了御书房,却被小喜子拦在门外,说皇上吩咐不见任何人。
她本以为皇上不喜欢她,毕竟,同时进宫的还有幕尚书的孙女,封为贤妃的幕三娘,幕三娘容貌虽不如她,但论才能、论娘家的势力,与她实在不相上下。
但乳嬷嬷打听回来的消息,说皇上半月来并未宠幸过其他任何人。
她的心里便慌了,这样的话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皇上心中有人,但若他心中有人,大可以娶了进来,就算对方身份低贱,不能为后为妃,抬进宫里做了美人也是可以的。
还有另一种可能,她完全不敢深入的去想象,若是如此,皇上怎可能登基为帝?
纪静好心里哀戚,她是个直性子的人,脸上便有些笑的僵硬。
她看看身边的皇上,那一双美丽的桃花眼里满满的炙热,正在人群中仔细寻找着什么,只是那炙热却不是看向她的。
那一瞬间,纪静好明白了,皇上已经心有所属!只是他心里的是她?还是他?
难怪他只是应付差事一般对待自己,难怪他不愿碰自己。
顿时,她只觉七月的酷暑变得冰冷刺骨,连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心里像压上了铁块,沉甸甸的。又像有只无形的黑爪在掐住她的喉咙,连气也几乎喘不过来!
陈熙帝却没注意身边的人有什么异常,他依然在人群中寻找那一抹他十分熟悉的身影。
“皇上,到时候致辞了!”
身边的大太监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只好小心翼翼的提醒他。
“嗯,朕知道了。”陈熙帝没有找到他要找的身影,心里微微有些失落。
‘呜——’随着长长的号角吹起,喧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