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气死了!”
王嬷嬷摇了摇头,沉声道:“王妃,宋玉芝没这么简单,王爷和她多年的情分,又一向宠爱她,若是她施展手段,王爷再被她狐媚住了,换了世子去做质子……”
章王妃听了,当即冷笑一声道:“既如此,那就趁王爷不在王府,斩草除根好了!”
王嬷嬷凑到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章王妃眼睛一亮:“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宋玉芝站在窗前,默默谋划着。
她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事已至此,只能尽量补救了,明日一早,她就出发去追王爷一行人,务必护得阿沁周全,陪着阿沁进京!
即使阿沁要进京做质子,她也要陪着阿沁!
青竹正带着两个小丫鬟收拾行李,青兰用托盘端了一个青玉瓷茶盏走了进来。
宋玉芝想了好一阵子心事,正有些口渴,端起茶盏便饮了一口,满口茶香,后味甘甜,正是她家乡特产的玉叶茶。
她端着茶盏饮了一口,抬眼见青兰还在那里站着,便笑着道:“快去把我新做的那件宝蓝斗篷拿出来,我等一会儿要穿!”
青兰微颤的双手藏在衣袖里,声音有些沙哑:“侧妃,您……您要出门么?”
宋玉芝“嗯”了一声,并没有多说。
她伸手扶了扶青竹给她簪上的赤金嵌红宝石玫瑰钗,起身对镜端详了一番,正要转身,忽然觉得腹部刀绞一般剧痛袭来,忙扶着妆台坐了回去。
青竹见状,忙道:“侧妃,您怎么了?”
宋玉芝还没来得及开口,小丫鬟青梅就尖叫起来:“血!血——”
宋玉芝疼得眼前发黑,觉得耳朵眼有些痒,脸也有些痒,伸手一摸,发现脸上湿漉漉的。
看着七窍出血的宋玉芝,青竹声音颤抖:“青兰,你,你快去禀报王妃……”
青兰的脸也有些白,她答应了一声,拎着裙裾跑了出去。
宋玉芝已经看不到听不到了,也感觉不到腹部的疼觉了,她凭着直觉伸手抓住了距离她最近的青竹,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把她拽向自己,声音低若蚊蚋:“王妃……毒……阿沁……逃!”
青竹大脑一片空白,浑身颤抖,紧紧抱着满脸满身是血的宋侧妃,喃喃道:“奴婢知道了……奴婢知道了……”
宋玉芝紧紧抓着她的手软软地垂了下去。
青竹小心翼翼把已经开始变凉的宋侧妃放在了贵妃榻上,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泪水,吩咐两个小丫鬟:“你们看着侧妃,我去见王妃去!”
两个小丫鬟这会儿都没了主意,自然都听青竹的,苍白着脸答应了一一声。
青竹出了东偏院,一溜烟往东去了。
得知青竹逃走的消息,章王妃悻悻道:“这小贱人倒是溜得快!”
她吩咐王嬷嬷:“把侍候宋玉芝的人都弄死吧!”
王嬷嬷沉吟了一下:“那青兰——”
章王妃浑不在意道:“何必留一个活口!”
宋玉芝当年救过青兰的命,青兰却能为了二百两银子背叛宋玉芝,这样的人,留她作甚!
王嬷嬷微微颔首,自去安排。
章王妃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出了正房,缓步走下汉白玉台阶,看着灿烂秋阳中盛开的金色桂花,嘴角微微挑了起来。
她是荥阳长公主的女儿,当今陛下的亲表妹,眼里何曾揉过沙子?
可是为了心爱的男人,她只能忍耐着宋玉芝和她生的那个小崽子,如今宋玉芝惨死,宋玉芝生的小崽子也去京城做质子去了,早晚会死在她手里,真是大快人心!
她甜美一笑,吩咐道:“传我的话,厚葬宋侧妃!”
宋玉芝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却一下子愣在了那里——这是在哪里?
宋玉芝的心怦怦直跳,慌乱地打量着四周。
外面风声呼啸,窗子上层层叠叠糊的纸被风刮得“啪啪”直响。
屋子里光线很暗,又湿又冷,被子也硬邦邦的,勉强聚了些热气。
这是一个简陋的屋子,家具摆设虽然整齐,可是一看宋玉芝就知道清贫得很。
她记得自己被毒死了,怎么又醒了过来?
宋玉芝低头看自己身上,发现身子又瘦又小,穿了件青色窄袖衫,正在发育,应该是十二三岁。
这时候胃部一阵抽搐。
她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是被饿醒的。
宋玉芝冷得打了个哆嗦,忙又躺回了被窝里。
她裹紧被子,总算是暖和了些,可是肚子依旧饿得直抽搐。
宋玉芝虾米一样缩成一团,竭力抵御这难熬的饥饿。
这时候外面传来刻意压低的声音:“婆婆非要卖咱们玉芝,玉芝早上没吃饭,中午也没吃饭,她正在长身体,怕是一会儿就饿醒了……”
是女子的声音,颇为陌生。
“唉,你去看看灶屋有没有东西,等一会儿给玉芝煮碗热汤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