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去那里找他吧!”
檀香车里十分闷热,许老太太又穿得庄重,这会儿热的满脸通红,懒洋洋倚着靠枕歪着,丫鬟正拿团扇给她扇风。
只是这团扇小小的,扇骨又软,扇了半日,许老太太鬓角都湿透了。
她的鬓角是用眉黛精心描画过的,被汗水一浸湿,白色的发根就露了出来,显得有些狼狈。
尹姨奶奶坐在一边,轻摇着手里的团扇,笑着道:“姐姐,听说那卖卤肉的陈家就在大公子宅子的隔壁,不知是不是前面那家!”
又道:“大公子眼界那么高,却被那卤肉西施引得家也不要了,亲娘也不过了,那姓陈的卤肉西施一定是个绝代的尤物!”
许老太太一听,气得脸更红了:“既然来了,咱们去见见那卤肉西施吧!”
她哼了一声,道:“阿灵躲着我,我拿阿灵没办法,难道还拿那小妖精没办法么?好不好,跪半日,打一顿,打个半死,我不信她还敢嫁阿灵!”
说罢,许老太太吩咐道:“扶我下车!”
一下马车,许老太太就觉得一股热风拂面,顿时有些头晕恶心,忙把重心放在了搀扶她的丫鬟身上:“走吧!”
到了陈家门口,管家先上前敲门。
他“咚咚咚咚”敲了半日,却始终没人开应门。
许老太太站在大太阳地里,热得难受,头也晕,腿也软,痛苦极了。
尹姨奶奶看热闹不嫌事大,撺掇着许老太太:“姐姐,我陪你再去试试,我不信她家敢不给你这个面子!”
许老太太扶着尹姨奶奶上去,正抬头看着上面黑漆金字的招牌——“陈娘子卤肉铺”,一个闲汉走了过来,见一群彩绣辉煌脂浓粉艳的女眷立在陈家门前,不由有些好奇,远远道:“陈家全家都回尉氏县老家探亲去了!”
闻言,许老太太都快要被活活气死了,胸臆间一阵恶心,头也疼得快要炸了,扶着尹姨奶奶闭目养神。
许敏不知道许老太太如此娇弱,满头大汗大步走了过来:“母亲,我陪您去军卫大营找阿灵去!”
她话音刚落,就见许老太太忽然一头向前栽了过去,愣了一瞬,忙冲上前搀扶,只是距离还是有些远,根本来不及。
扶着许老太太的尹姨奶奶不着痕迹松开手,许老太太一下子正面朝下栽到了地上,额头撞在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满头珠翠撞了满地。
众女眷顿时炸了:
“老太太摔倒了!”
“老太太晕倒了!”
“母亲——”
“姐姐——”
到底还是许敏先稳住了,她先吩咐管家:“你去请甘州衙门的李医官,带他去府里给老太太看脉息!”
又吩咐众丫鬟:“把老太太搀扶回马车里,赶紧回府!”
许老太太被扶了起来。
她已经晕过去了,满脸是土,额头流着血,礼服灰扑扑的,地下落了不少簮环,狼狈极了。
许府众女眷气势汹汹浩浩荡荡而来,灰溜溜急匆匆而去,看得一众邻居都懵了——咦?到底是怎么回事?
秀兰带着丫鬟和周姨娘坐一辆马车,这辆马车走在队伍的最后。
她悄悄撩开车帘去看陈家紧闭的大门。
刚刚得知玉芝要嫁给许灵,她心里酸溜溜的,哭了半夜;可是如今见许老太太和大姑奶奶没能欺负成玉芝,她心里又欢喜得很……
知道许家女眷走了,玉芝依旧不出门,乐悠悠倒了一盏蜂蜜薄荷水,喝了一口,继续干活。
她用了半上午时间,终于把手中的针线活收了尾——给阿沁的这套青绢中衣中衣做好了!
玉芝又取出松江白棉布,预备再给阿沁做几双清水布袜。
夏天阿沁的脚容易出汗,得多做几双吸汗的布袜。
玉芝当然知道阿沁府里有不少针线上人,这些活计自有人去做,可是她是阿沁的亲娘,她想给阿沁多做几件,这是她的心意……
许灵在城外校场忙着操演新的对敌阵法,在大太阳下晒了大半日,小白脸晒成了小红脸。
待操演结束,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士兵解散后,许灵大步走回大厅里,把身上的甲胄都解了,只穿着白绫中衣站在那里,这才觉出脸颊疼得很。
小五忙奉上了一盏已经放凉了的清茶。
小六拿了把大蒲扇用力给许灵扇风。
许灵在蒲扇扇出的风中喝了一口茶,觉得脸更疼了,肌肤火烧一般。
他皱着眉头问道:“寒月回来没有?”
许灵到底不放心玉芝,便让寒月悄悄带了几个亲兵回去了。
小五忙道:“启禀大人,寒月哥还没回来,不过他让人回来捎了个信,说陈姑娘家没事!寒月哥怕夜里出事,说要带着人再守一夜!”
许灵这才放下心来,吩咐小五:“去打盆井水过来,我要洗脸!”
他这脸特别嫩,先前有一年大夏天去沙漠剿匪,脸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