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我的戒指呢?”
易西青也不扒开她的手,浅笑着说:“既然抱了,就抱紧。”
说着,就托着她的腿弯站起身,孟杉年吓一跳,改单手为双手搂紧他,长发顺着他的臂弯如绸缎般倾泻
而下。
易西青抱着她走至电视机柜旁,又抱着她蹲下,取出储物柜内的电吹风。因为他时不时蹲下站起,又时 不时突然撒手,单手搂着她,逼得孟杉年全程就只顾紧紧搂着他,要多紧有多紧。
待坐回沙发后,又因为吹风机“嗡嗡嗡”的声响,孟杉年开口几次,声音都被噪音盖住,于是果断选择
闭嘴,待会儿再说,反正他也跑不了。
屋外明亮灿烂的日光透过落地窗玻璃铺陈一室,浅金色的光晕之中,易西青半拥着怀里的人儿,手指插
于发间,替她抖散半湿的头发,又以手为梳,从上而下一点一点捋顺发丝。
风热乎乎的,身后人的动作又柔乎乎的,孟杉年舒服得眼睛都快睁不开,整个人都快呼呼了。
在将呼呼欲呼呼之际,电吹风被关了,孟杉年拼命眨眼睛,逼自己清醒,然后带着浅浅的鼻音,软乎乎
地质问他:“我的戒指呢,我答应了呀!”
易西青的胸腔微微震动,孟杉年睁着迷迷瞪瞪的双眸,瞪他:“你是在笑我吗?!那我要生气了!还是
说你戒指还没准备好呀——”
想到这种可能性,她又有点儿难过,又怪自己怎么可以难过,他匆匆忙忙来,满脸写着疲倦,她又怎么
可以要求这么多,反正、反正戒指以后买就好了嘛,干嘛这么形式主义。
一想到这儿,她又愧疚又自责,担心自己给他压力太大了,还要了这么多遍戒指,他听了得多难过呀。
孟杉年赶忙补救:“其实戒指没准备最好了,我们一起去挑才合心意呢,况且你也不知道我的指围,买
回来不合适多麻烦,对不对?”
易西青望着她晶晶亮的眸子,瞧着里头那一眼就能望到底的清澈,双臂使力搂紧她,轻叹一声:“宝
贝,你别勾我。”
孟杉年满脸问号:???
易西青扫了一眼置于茶几上毫无动静的手机后,径直低下头,像抑制不住般狠狠噙着她的嘴唇,呢
喃:“你怎么这么甜,嗯?”
吻得孟杉年快喘不上气,才勉强放开她,有一下没一下地啄着她的唇,带着浓浓的笑意问她:“年年,
你应该是粘粘才对,熬糖熬至拉丝儿,糖丝儿一缕粘着一缕粘连不断,是不是?”
孟杉年大大的眼里尽是水意,一瞬不瞬看着他,像是被亲傻了,未几,她将带着红晕的脸颊埋进他颈窝
里,安静好半响。
易西青不知道她怎么了,也并不多问,只一下一下轻拍她的背。
好一会儿后,孟杉年窝在他怀里,轻声说:“孟杉年孟杉年梦三年,他们梦里都想要,想要了三年的儿
子,三年后真的有了,所以我妈妈坚定不移地相信那位算命先生,因为真的很准。”
拥着她的双臂蓦地收得更紧,头顶处某人的呼吸似乎窒了一瞬。
孟杉年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反过来安抚他:“我爸妈没让我叫招娣,已经很时髦了。”
易西青并未被她不好笑的笑话安慰到,此时此刻,似有数把尖利的针在一下一下戳他的心脏,鲜血汩汩
流出,密密麻麻的心痛绵延不绝。
孟杉年似有所感,轻笑了一下,挣扎着抽出手,而后轻柔地将他抱进怀里,凑到他耳畔,小声说:“别
这样,我能这样说出来就代表释怀。”
“我不需要他们,也不需要难过,因为我有你。”她稍稍松开拥抱,望着他浅色却异常温暖的眼眸,笑
着说,“你看,连名字,你都替我赋予了新的意义。”
她蜻蜓点水般吻了吻他的唇角,低语道:“我是你的糖丝儿。”
易西青深深地望着她,片刻后,眼尾微挑,“很甜。”
相视一笑。
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易西青瞥了一眼,又将目光转回孟杉年脸上,微笑:“孟同学,接下来需要你自
己走,可以吗?”
孟杉年不明所以:“什么?”
易西青弯腰替她套上棉拖,牵着她的手走至落地窗旁。
孟杉年盯着他的侧脸,想寻求解答,易西青偏头看向她,嘴角轻轻扬起,而后俯下身,浅吻她的面
颊,“乖乖看外面。”
孟杉年听话地将视线投向窗外,然后……愣住。
浅色气球飘飘荡荡向上飞来,底下系着一幅画,画边坠着一株向日葵。孟杉年还未来得及反应,视野内
又飘来几颗气球,无一例外的系着画和花,画有大有小,有素描有水彩,有些甚至是画在便利贴上的钢笔
画,画的内容无一例外都是阳光下的向日葵,和客厅他送的第一幅一样,只是形态不一,但都很美,生机勃
勃的美。
似乎只是一眨眼,她眼内就盛满了气球,盛满了画纸,也盛满了向日葵……她不想哭的,但眼泪就是不
受控地坠出眼眶,她没有办法。
一定是阳光太刺眼了。
一定是。
她从未想过,曾经的求而不得,会被人以这样一种方式,捧着送至她面前。
真的从未想过,连幻想也不曾。
当年那个缩在墙角,连哭都不敢哭的小女孩,原来有一天,可以成为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