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就没有细看来人。
梁凉拼命克制着自己想用手捂着脸的冲动。
“怎么是你啊!”吴燕夏恍然大悟,他认出她来了,那双发亮的眼睛因为沉思反而眯了起来,“你是魏小帅哥带来的那个小……”
最后吐出的两个字很含糊,但梁凉一下子塌下脸,因为百分百确定他不是在说“小女仆”就是在说“小伪娘”。
这人嘴巴怎么那么坏!
吴燕夏不由用那根笔戳着下巴,继续眯起眼睛惊奇地看着她。
眼前的年轻女人肤若凝脂,混血儿般标志的完美五官,却自带一股宁静恬淡的气质。她居然是小女仆?吴燕夏隐约记得魏奎带来的女孩子,穿着层层蕾丝,一直小心地躲在他身后。而两人第二次见面太匆匆,她又很没出息地晕过去了。
两个印象唯一的重合之处,就是这样的小美人总是娇怯怯的,明明穿着夸张的服饰,却又试图让自己毫无存在感。
梁凉避开吴燕夏那特有的针扎般打量,她鼓起烈士般的勇气继续说:“我都租你房子了。等签完合同后,我能去你家看看坦克吗?”
她还是决定勇敢一次,为坦克奋力抗争一下。
现在是白天,梁凉自我安慰,在社会主义温暖阳光笼罩下的公共场合,吴燕夏绝对不敢怎样。而她应该也有勇气去面对那条……蛇吧?
虽然仅仅想到这个字眼,就感觉手臂起了鸡皮疙瘩。
小张的三明治还没上,他就站在旁边目瞪口呆,户已经毫不分说把另一个客户强拉了出去。
在被拽上出租车后,梁凉还试图挣扎,她的勇气10000的流失干净,吓得声音都带着哭腔:“你要带我去哪里?我要报警!”
吴燕夏撑着后车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不要去见坦克吗?现在就去我家。”
“可是合同……”
“我是房东,你还怕我走吗?正好我师父现在在我家,让他也去把这件事解决了。”
在去吴燕夏家的途中,梁凉都像被迫害绑架又即将被杀害的小学生似得紧贴着门坐。他也没难为她,直接坐在司机旁边的副驾驶座,沉默不语。
幸好他家的小区距离她不远,看到熟悉的街道,她才逐渐放松。
呜呜呜,这人真的好可怕啊。
吴燕夏带着依旧微弱挣扎的梁凉来到自己的家,在打开门前,感觉到自己衣角被悄悄一扯。
他无奈地回头,梁凉的眼睛也正慌张地看着他。她明明有一双灵气四溢的大眼睛,但看人总是靠飞快的瞥,神情倔倔的退后一步。
“你把……坦克,不神灯,不……”
现在“坦克”不是“坦克”,“神灯”不是“神灯”,梁凉蹙眉结巴好一会,自己也糊涂了,她只能紧张地问,“你把蛇关起来了没有?”
梁凉真的是太害怕蛇了,如果吴燕夏还继续放养着蛇,仅仅是想到开门后脚下飞速游移过一条蛇的情况,即使知道那身体里可能住着是自己的爱宠,梁凉觉得她依旧会害怕晕倒。
吴燕夏看透她心思:“它们现在都关到笼子里。”
梁凉被他的目光静静一瞪,暂时松了一口气,但心底一沉……
这人笑起来和油滑说话的感觉就像大流氓,但梁凉发现她更害怕他突然静下来的样子,不是像大灰狼的暴戾,也不是像小狐狸的狡猾,而是像……高高的悬崖。她不知道悬崖下面有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掉进悬崖。
所以,这个可怕的大仙成为她房东吗?
吴燕夏家依旧是敞亮至极但又冷清的摆设,这次一进门就闻到甜丝丝的奶香瓜子味。
一个穿着青灰色中山装的老人,仙风道骨,胡须皆白,正坐在那唯一的沙发上喀哧喀哧地猛嗑瓜子,听到门口声响,淡然地抬起头。
门在她背后关闭,梁凉和老人对视,那眼睛居然如同深雾迷茫,眼眶处全是眼白而没有黑瞳,诡异至极。他显然是个盲人,因为沙发旁边除了满地瓜子壳,靠着一个油光发亮的导盲拐杖。
梁凉后悔她没跳车逃走。
在买奶茶那晚之前,梁凉对所有的怪力乱神从来不看不听,她平静人生中最刺激的事情局限于被桑先生数落,暗恋一下竹马,日常穿穿lo服而已。
现在感觉好虚弱,要不然坦克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夏夏,你带了谁回来?”老人朝着他们的方向张望,他目光没有任何焦点,说话时微微沙哑。
“这就是那条狗的主人。”吴燕夏简单解释,“今天正好遇到了,把她带来这里让您看看。”
“让她过来。”
吴燕夏用目光示意几次,感觉自己掉进悬崖的小白兔才非常不情愿地跟着他坐到沙发最边上。
而她刚坐下,眼前的老人举起骨柴般的胳膊,如同他目光还能清晰看到眼前的事物似得,就要越过占星师去捏梁凉的小手。
她傻乎乎也不知道躲,幸好吴燕夏“啪”的按住他,笑吟吟地说:“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