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尹昭,“莹呢?”
“莹她也没有接近过舞儿。”蓦地,尹昭想起了白天他去接绝姒回来时,舞儿对绝姒说的话。
“你刚才的皱眉,是什么意思?”溪孟安观察细微,敏感地发觉尹昭方才似乎想起来了什么。
尹昭沉默片刻,“属下今天听到绝舞姑娘对绝姒姑娘说的话,莹好像在我去接绝姒姑娘的时候找过绝舞姑娘,而且,还说她会阻止绝舞姑娘嫁给主子。”
“又是她?”溪孟安开口,声音是直入骨髓的冷,甚至让尹昭都微微地颤了颤,“在成亲前,保护好舞儿,我可不希望我的新娘在拜堂前突然消失无踪。”
“是。”
追忆园中,清晨的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洒在梳妆台上,在那娇小的背影中圈出一层淡淡的光晕。
“如果身体不舒服,就不用勉强去了。”溪孟安端着粥走进屋里,将粥放在桌上后朝舞儿走去。
舞儿被溪孟安扶着走到桌前坐下,虽然已经退烧,但是脸色依旧有些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分外虚弱。
“我一定要去。”舞儿端起粥,勉强自己喝下一口,“我已经不记得姐姐了,姐姐一定很难过,今天她成亲,我若是不去,她会更加伤心的。”
溪孟安冰凉的指覆上她的眉心,轻轻抚着,“怎么一直皱着眉?”
她抬眸,望着溪孟安,“安安,我昨晚又做了奇怪的梦。”
溪孟安收回手,动作有些僵硬,他端过一杯茶,装作无事地垂眸品茶,“什么梦?”
舞儿蹙着眉,眼神有些迷离,似是在回忆着什么,“我梦到有一个长得很美的紫衣人,在一座雪白雪白的山崖上掉了下去……”
“砰”地一声,茶杯掉落在桌上发出的碰撞声打断了舞儿的话。
“安安,你怎么了?”舞儿似是被吓住了,怔怔地望着溪孟安,想要伸手去摸溪孟安被泼到茶水的手,却被溪孟安躲了过去。
溪孟安顿了顿,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去找人来收拾,你先喝粥,一会儿我来接你。”
说完,他转身离去,而他身后的舞儿,则望着他慌乱的背影,唇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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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似红霞人如玉。
铜镜中的女子生得别样精致,柳眉凤眼,瑶鼻朱唇,鲜红的嫁衣裹在她的身上,映得镜中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有些苍白。
“小姐真是美呢!”
“对啊!跟太子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不能叫小姐啦!是太子妃!要叫太子妃啦!”
侍女们因平日里绝姒脾气极好,嬉笑着闹成了一片。受到她们欢愉气氛的感染,绝姒的眉也不由地扬了扬,淡淡笑着。
“贺礼来喽——”随着这声又娇又软的嗓音,舞儿抱着一个玉枕笑吟吟地出现在房间的门口。
绝姒回眸,惊喜道,“舞儿,你也来了。”
“当然嘛,姐姐要成亲,舞儿当然要来喽!”舞儿走过去,将玉枕放在梳妆台上,俏皮地眨着眼睛,“我不知道应该送什么,这是安安准备的哦!”
绝姒笑着让周围的婢女们都下去,吵闹的房间须臾过后就只留下姐妹二人。
绝姒望着桌上的玉枕,是一个做工极为精致的玉枕,四周缀有珍珠,一动就发出清脆悦耳的撞击声。她笑盈盈地抬眸,“这是溪孟安准备的?”
“嗯!”舞儿用力地点头,“不过这是他替我准备的啦,他的还没有送上来!”
两人交谈了一会儿,渐渐有人进入屋内,为绝姒戴上镶着宝石的皇冠,绝姒隔着十二长串珠帘,对舞儿勾起一抹笑,轻轻地道了句,“不管你有什么计划,要小心。”而后,她就那样搭上了喜娘的手,在六个侍女的围拥下款款迈出了门槛。
舞儿依旧站在原地,望着绝姒宽大的裙摆如水般自地面上拖了过去,优雅身子渐行渐远,忽然间,感到了一阵失落。
姐姐出嫁了——
曾经失散多年的姐姐,相认后经历了那么多的不谅解与误会,最后却爱上师父。然而最终的结果呢,却是穿着嫁衣嫁给一个自己不但不了解而且将来极有可能当皇上的人,一入宫门深似海,姐姐能幸福么?
想起自己塞入绝姒手中的纸条,舞儿有些担忧,姐姐会考虑她的话么?毕竟,姐姐将独孤翊当做亲哥哥一样,会相信自己的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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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帐枕边客,金殿座上人。
绝姒的目光落到身畔的玉枕上时,忽而轻轻地笑了起来,她抚着玉枕,想着舞儿塞给她的那张纸条。舞儿让她提防独孤翊,说独孤翊让她嫁给司空离,极有可能隐藏着什么阴谋。
舞儿大概不知道吧,在她答应独孤翊嫁给司空离前,已经想过任何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