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而对月小酌作词一篇, 时而交三两个投缘的朋友, 与他们一同踏青游玩, 而正是一次出游让他遭受了无妄之灾。
汴京不比其他地方,汴京乃是历届朝代的帝都,朝代不论怎么变化, 京师始终都只有一个,正所谓月色灯山满帝都,香车宝盖隘通衢,京师之繁华乃是当世之最。
陶真第一次来到汴京,以往他总是通过书本上的文字, 通过老师的描述, 通过过往商人的交谈,在心里描述着京都的烟柳画桥风帘翠幕, 直到这一次他亲自来到汴京,切身体会汴京的繁华热闹,恍然惊觉自己以往在心间描绘的景象不及汴京的十之一二, 不愧是历朝古都, 唯有亲自前来才能感受到汴京的魅力。
陶真头一次进京,站在街道上久久回不过神, 脑海中迸发出无数个灵感,恨不得立马席地而坐挥洒泼墨, 看在别人眼中,就是一个乡下来的傻帽被汴京的繁华震慑住了。
一辆华丽的马车从陶真身边经过,陶真恍若听到里面似乎传来一个不屑的声音,“乡巴佬。”
陶真这才惊觉自己站在大街上发呆确实挺傻,立马羞红了面颊,他倒不是介意刚才从马车里传出的辱骂,苏兄,不对,该叫圣上了。
圣上曾说过,某些人嘴巴天生说不出什么好话,对于这类人无视他就是对他最好的羞辱,实在忍不住也别反唇相讥,直接拎拳头就上,打得他满地找牙,如果对方仍旧死性不改,那就继续揍,见一次揍一次,直到对方认怂。
陶真自认为与刚才那人不曾相识,以后亦是全无交集,他都未曾与对方正面起过口角之争,全然没有必要冲过去和对方争执,他将此事忘之脑后不再多想。
陶真是一人独自前来参加会试,他拒绝了父母的陪伴,也未曾与别人结伴同行,所乘马车是朝廷驿站里的车队,这是大晋学子的福利,只要出示参与会试的凭证,收取一部分钱财后就能搭乘驿站的车队进京,这是官家的车队,没有山匪胆敢劫道,再加上价钱公道,大部分考生都爱去驿站乘车。
陶真找了个僻静的院子,给了钱暂租了三个月,他安心备考,在会试当天一如往常的经历了重重搜身检查,取号牌入号舍,看考题写答卷,心情平静而轻松。
只有偶尔会心生感叹,上一次还是和圣上一同去往考场,这一次他来到了汴京参加会试,而圣上已经高坐庙堂之上成了天下之主,陶真心情复杂连他自己也分析不出个中的滋味,唯有一颗奋发向上的心越加坚定。
陶真天赋出众,基础扎实,有惊世之才,又有治世之能,唯一的不足就是年纪太轻缺少历练,可科举考的就是才情与学识,陶真的答卷在众多考生间脱颖而出,两位主考官共同决定将他点为头名。
榜单一出满目哗然,汴京里名声在外的公子哥里有四个同时参加此届的会试,然而会元的宝座没有落到他们任何一人的头上,而是被一个名不经传的乡下小子夺了去。
考生要求查卷,上官金鸿与魏昌延二话不说直接把陶真的考卷展示给众人观看,看的众考生面目赤红,忽青忽白,最终在那份优秀的答卷面前他们只能甘拜下风。
陶真就此一战成名,可以说他的成功是踩着汴京公子哥的脸面而上台的,陶真原以为会遭受他人的报复,没想到汴京的这些才子均是名副其实之辈,与之才情相对的是广阔容人的胸襟,当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排除个别心胸狭窄的伪君子。
自陶真得了会元之名,不少人主动屈节相交,陶真选了三两个合眼缘谈得来的人加深了彼此的来往,朋友贵在真诚,一来二往后,陶真在汴京有了固定的朋友。
这些人中有一个是左家的孩子,名叫左玄,他是左凛的侄子,和另外几个公子合称为汴京四公子,左玄结交陶真一是看陶真顺眼,被其才情所折服,二是陶真肯定是一甲进士将来必是前途无量,在微末之时的友谊远比锦上添花来的弥足珍贵。
左玄得知陶真第一次来汴京,自荐充当导游引领陶真看了不少漂亮的风景,还给他普及了不少事情,比如说汴京城里最大的膳食馆,打出皇家御膳的旗帜,处处宣扬饭店里请到了皇宫里的御厨,实际上所谓的御膳都是剩菜。
“剩菜?”陶真头一次听说这事,“怎么会是剩菜?膳食馆的客人知道个中详情吗?”
左玄见陶真讶异的表情突然很想逗逗他,但想到对方不是那些追在自己身后的美人立马便歇了心思。
“能进去膳食馆用餐的非富即贵,凭他们的身份当然知道那些菜的真实来源。”
陶真更加不懂了,在他的印象里,只有普通民家才会吃剩菜,稍有银钱的富户都不会吃剩菜。
左玄嘴角微勾,“吃剩菜也是有讲究的,膳食馆里的菜确实出自宫中御厨之手,虽是别人弃之不用的,但那可是宫里贵人的东西,一般人一辈子也没机会享用。”
在左玄的耐心解释下,陶真才知道,一般而言,皇帝一顿要吃二十道左右的菜肴,包括四道主食、海鲜、点心等,这么多东西皇帝肯定吃不完。
吃不完的菜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