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管哪一种,这小性子怕都是要好好哄一哄了。
“告诉娇娇姐姐就算了,外人千万不能说,知道吗?”顾辞头痛地揉了揉眉骨,又跟阿宝强调了一遍。
被娇娇揍了一顿的阿宝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郑重其事地下了保证,“再也不跟人说了,谁都不说。”
顾辞捏了捏他的脸,“快去吃饭吧。读书耗精力,这几天,姐姐做点好吃的,给你补补身体。”
出乎顾辞意料的是,小姑娘这次的小性子仿佛消不下去了似的,但也不像以往一样使小性子时任性,顾辞说什么都听着,也应声,就是脸上没啥表情,也不撒娇了。
顾辞几次想开口跟她解释,但她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又加上阿宝三天后就要去学堂了,为了不让阿宝被人看扁,这几日她就忙着去六婶家学着给阿宝多缝了几件新衣服,也就无暇惦记这事儿了。
开学那天,是十一月初十。
虽然是阿宝去上学,但顾辞也紧张,早早地起床,准备了早饭,担心阿宝饿,还给阿宝带了几块糕点当零嘴儿。
也是新缝的布包,娇娇赶了两天工,在上面给他绣了一只展翅高飞的鹰。
阿宝就更加紧张了,穿上新衣服后,头一次带上书生帽,又兴奋又不好意思,没一会就去摸头上的帽子。
因为第一天上学,当父母的都要带着孩子去,村里人虽然日子过的都差不多,但攀比之风在各个阶层都一样,顾辞也不想给阿宝丢脸,出门前,好好地把自己收拾了一番。
“我也要去。”小姑娘看着顾辞也穿上了新衣裳,也没心思绣帕子了,从炕上爬了下来,“我也要送阿宝去学堂。”
小姑娘安静了好几天,难得主动开口,顾辞自然应了,“也行,这几日,你们都在家闷着,也带你出去走一走。”
说着,又从箱子里把给她做的新衣服拿了出来,“你也换个新衣裳。”
小姑娘撇了撇嘴,她才不想换衣服,就送阿宝去个学堂,用得着打扮地这么好看吗?她是怕又有什么哥哥背着自己,把姐姐给抢去了。
顾辞没听清她的小声嘀咕,以为小姑娘还是在使小性子,也就没放在心上,拉着她进了里屋,帮她把衣服换了后,又麻利地给她梳了个少女垂髫发髻,将上次买的红色头绳绑了上去,“咱们娇娇越来越好看了。”
盯着小姑娘左右看了看,顾辞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喜,但小姑娘日渐开始长开的五官,又让她生出了一抹影影绰绰的担忧。
娇娇被她一夸,神情明媚了几分,但还记着之前的事,低声哼哼了一句,“哪有那什么哥哥好看哟……”
这酸话学的就跟村里红眼的妇人似的,顾辞忍俊不禁,在她的脸颊上掐了一把,“气性这么大了,姐姐说了不会丢下你就不会,再说了,那人长什么样,我都没看清。”
娇娇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神气地哼了一声,不做声了。
因为怕头一天就迟到,留下不好的印象,顾辞也没跟她多说,收拾好之后,就把门锁了,带着两人去了学堂。
这几年,风调雨顺的,村子里人的日子都好过不少,乐意花钱送孩子去学堂的人也多了起来。
顾辞他们过去的时候,学堂里已经到了不少人,都排着队在那里登记,顾辞的前面站的就是六婶,两人便打起了招呼。
“大姐儿啊,你莫不是把娇丫头也送来?”六婶家条件不错,对小女儿西丫头看重,是村里头一个把女儿家送到学堂来的,看到顾辞带着阿宝和娇娇,她不由皱了皱眉,低声问顾辞。
“不是,我跟娇娇带着阿宝来。”顾辞知道六婶的意思,大伙儿虽然表面上对娇娇和阿宝没什么两样,但私心里却根本就没把娇娇当一回事,但她也不欲跟六婶去强调娇娇在她心目中的份量,笑着补了一句,“娇丫头已经来葵水了,都是可以嫁人的大姑娘了,哪里还能来这学堂。”
“啧,娇丫头都有这么大了?”六婶闻言,吃了一惊,又看了看娇娇,“瞧这身量,我还以为比我家西丫头要小。不过,最近脸蛋好像张开了些,那些印子也好了不少,出落得倒是越发水灵了。”
西丫头今年年底才满十一,大约是吃得好的缘故,比娇娇还要高半块豆腐。
顾辞笑了笑,“小孩子身体好,愈合能力快。”
六婶嗔了她一眼,“说的你自个儿老气横秋了似的,我没记错的话,你来年四月才满十八吧。”
“十八了,可不是老姑娘?”
“嘴贫,比娇丫头大不了几岁的人。”六婶也跟着笑,想到什么又敛了敛眉,“也就是你当家早,小小年纪就跟个妇人似的。”
两人说话间,前面登记的人就散了不少,快轮到六婶了,顾辞也就不说了,四处张望时,在看到坐在台上登记的年轻男子时,不由愣了愣。
“六婶,今儿夫子怎么是这个年轻人?”
“哦,你才来,可能不清楚,这是顾夫子的儿子,人家是秀才了呢,是个能人,之前没事也会来学堂,帮着顾夫子给这群孩子讲讲功课。”
第34章
注意到埋首在书案前的男子抬起头来了,顾辞匆匆收回视线, 抿了抿, 暗自在心里感慨——
果然, 冤家路窄。
“下一个。”
六婶见顾辞神色有异, 原本想问一问, 听到顾嘉和的声音,又赶紧拉着她家的西丫头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