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走在路上都忍不住开始喃喃自语。
“孔子曰‘吾当之直着异于世, 世世世...”
四宝一背不出来就开始急的又动胳膊又挠腿的,谢乔川正好和她同路, 见状忍不住插口道:“吾当之直着异于世, 父为子隐, 子为父隐,直在其中也。”
四宝怒:“你插什么嘴!我能背出来!”她顿了下,又腆着脸问道:“话说…这话什么意思来着?”
谢乔川:“...”他被四宝的脸皮震惊住了:“你还能再无耻点吗?”
四宝理所当然:“能啊。”
谢乔川:“...罢了, 不跟你争这个,这话的意思要连接上面叶公同孔圣说的话, 解释出来的意思就是,父亲为儿子藏匿劣迹, 儿子为父亲藏匿劣迹, 这就是其中的直白坦率。”
四宝撇撇嘴吐槽:“这可倒好, 父子俩都烂到一窝去了。”
谢乔川骨子里还保留着世家子的清贵和读书人的自持,听她这番亵渎圣人的话,冲她哼了一声,傲娇地转过头不想理她。
四宝忙转了表情,换出一副星星眼:“你好厉害,这么难的居然都会!”
谢乔川虽然知道这小混蛋善于哄人,脸色还是不由得缓了缓,嘴上仍不留情面:“论语年幼开蒙的时候要背诵的,不会的也只有你了。”
四宝脸皮厚,不以为意地道:“谁说的,你去宫里上下问一圈,不会的站在一块能把青砖地给踩塌了。”
她贫完才想起一事儿来:“不过内书堂的事儿你应该知道了吧,你既然学识这么渊博,打算报名考进去吗?”
谢乔川摇头:“不打算。”他忽的叹了声:“若不是家中陡然遭逢大变,我怕早都是举人了,内书堂设的不过是开蒙班,我学不学都没区别。”
他没说几句话就带了股自恋的味道,典型的谢氏风格,四宝都听习惯了,解释道:“那倒也不是,听说除了开蒙书堂,还有内容深好些的书堂,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
谢乔川道:“听你这话音,你是打算去考了?”
四宝挺了挺胸:“是啊,有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要考一回试试了。”
谢乔川微微一笑,冷水泼的哗啦啦:“拿什么考?背了不到一半的论语?”
四宝把头一缩,蔫了。
谢乔川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论语我八岁的时候就倒背如流了。”
四宝心领神会,嘿嘿笑道:“那你教教我呗,我请你吃包子。”
谢乔川心满意足,面上还是矜持地颔首:“还算你有几分眼光,以后休假或者无事的时候就带了书来找我。”
四宝点头应了,然后就开始了长达小半个月的魔鬼训练生涯...
谢乔川不一定讲的最好的师父,但肯定是最严厉的,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到一根细竹棍,一下午背下来四宝手差点没给打肿,哭丧着脸:“我明天还怎么干活啊!”
谢乔川见她白嫩的掌心通红一片,也格外自责起来,暗恼自己下手太重,皱眉道:“你不会躲开?”
四宝一口凌霄血堵在喉咙里:“你师父打你的时候你敢躲?!”
谢乔川一想也是,给她抹好药膏亲自送她出门。
他等她走了之后,唯一想了一件事为什么四宝的手掌比姑娘还要嫩滑呢?
内书堂的入堂考试定在一个月后,四宝也认认真真看了一个月的书,考试那天陆缜特地放了她一天假,浅笑道:“考的好了回来有奖励。”
四宝紧张起来格外悲观:“多谢督主,那要是考的不好呢?”
陆缜沉吟道:“那就扣你...半年的薪俸。”
四宝:“...qaq”她不想考了。
虽然被督主搞得亚历山大,但四宝还是英勇地去了考场,等发下卷子一看,差点没气死,上面都是些三五岁小儿背诵的内容,诸如百家姓千字文之类的,再高深一点考的也是论语中耳熟能详的内容,她感受到了出题人深深的恶意...
所以她这个月累死累活的到底是为了啥!
她其实是真冤枉李鸿了,老头子知道内宦的平均水平比较低,所以把门槛也设置的很低,可见是真心想要收人教导,而且就是这等简单的题还有好些人答不出来。
四宝答完之后见考场上有小半人都抓耳挠腮,贼眼东瞄西瞄,顿时有一种迷之成就感,回头瞪了一眼想要偷看她卷子的惜月,胸有成竹地交上了答卷。
她回去之后陆缜便问道:“答的如何?”
四宝大头一扬:“督主,我觉着我能拿全对。”
陆缜见她得意洋洋的小模样有趣,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觉着一头青丝触感极好,多摸了几把才轻笑道:“话说的倒是很满,不知道说话做事留三分的道理?”
四宝给他撸毛撸的挺舒服的,难得没有躲开,笑道:“主要是题目简单,几乎三四岁开过蒙的都能答出来,没什么太深奥的题,早知道我就辛苦这一个月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