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罗转向终端。上面出现了一个三维图像。她很小,坐在一张凳子上,靠着一堵墙——也是三维图像。她长得不美,但也不丑。她的脸很有个性,一双一见之下再难忘怀的眼睛,既清纯,又忧伤。嘴唇很美,宜喜宜嗔。她的衣服像一层虚无缥缈的轻纱,掩着下面孩子般的躯体。她的双手轻轻放在膝头,姿势既像坐在跷跷板上的孩子,又像坐在爱人床头的姑娘。
“你好。”米罗轻声道。
“你好。”她说,“我请他介绍我们认识。”
她很安静,很拘束,但觉得不好意思的却是米罗。很长时间里,除了家里人,他生活中的女人只有欧安达一个,他在社交方面没什么信心。与此同时,他也意识到同白己说话的对象是一个三维图像。图像和真人几乎没什么分别,但毕竟是投射在空中的镭射图像。
她抬起一只手,放在胸口。“什么都感觉不到。”她说,“我没有神经。”
泪水涌上米罗的眼眶,这是自伤自怜的眼泪。一生之中他可能再也找不到比这个三维图像更真实的女人了。如果他想抚摸某个姑娘,他那双残手只能笨拙地抓扒,有的时候,一不留心,他还会淌口水,自己却一点都不知道。真是好一个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