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后面的佟映冬一手扶着铁索,看着在前面有别于旁人的赵净初走在桥中央,也不出声提醒,打定主意要看一番落水狗好戏,最不济也要那赵草包在桥上滚上几滚出尽风头丑态,可看了片刻,木板桥起起伏伏,那草包在上面也是随着摇摇晃晃,就是不倒,脚上好似和木板黏在一起般,不由得有些气结的跺了跺脚。最让人生气的是那草包貌似有感,竟然还回过头来冲着她妩媚一笑。
太气人了,佟映冬狠狠一跺脚,“扑通”一块木板断进了江中,好在木板之下铁索分布细密均匀,才没有掉下去。可也把佟大小姐吓得够呛,躬着身子,一手紧紧抓着铁索,一手不停轻拍胸口,拍了几下顿觉身旁多了个人,抬头一看竟是那赵草包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胸口,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怒气积聚。赵净初觉悟还是有的,后退几步,看着佟映冬那随着她大口呼吸气而汹涌起伏的胸口,轻佻笑道:
“哟,没想到桥上也有大风大景,本公子运气顶好啊。”
然后赵净初不等佟映冬发难转身就走,丝毫没有没有拖泥带水,拿捏得恰到好处,既在口头上讨了便宜,又大饱了眼福,怎么看都是赚了,不走难道等着又是一大通的恶言恶语和拳打脚踢么?
赵净初走至桥中段被四个紧衣束袖练家子打扮的彪形大汉截住了,为首一人脸上有道长长得狰狞刀疤,看上去凶恶异常。
这个刀疤脸远远了看到了赵净初走来,眼中精光一闪,是头大肥羊啊。他们四人乃是这江陵一霸,平日间就在这铁索桥上勒索过桥费,因为平日间城中几个职位不高的官老爷和捕快刀头没少请他们喝酒吃肉送上大把白花花的银子,加上勒索对象多是外来户,这些衙门内的衙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干这等无良勾当。
此时见赵净初生得细皮嫩肉,穿着华贵,腰间挂着把嵌满珠玉宝石的长剑,华而不实,又是个生面孔,想来是外地游历的公子哥,身上家底应该殷实,要是不好好敲上一笔,都对不起这公子哥的富贵相了。
赵净初被截住去路,瞟了一眼四人哪里还不明白,之前就扮过一回“英雄救美”了,没想到这次碰上真材实料的了,轻笑一声,看来还得来来出惩奸除恶啊,就是不知道这一回能不能博得美人嘴上胭脂,回首望去,佟小妞缀在后面,离得老远,巧笑嫣然,好不妩媚,不过看其模样怕是要作壁上观等着看他出糗了。
刀疤脸走上前来客客气气的对着赵净初道:
“这位公子,这天气炎热,我兄弟四人在这护卫行人,看公子贵气逼人,想来手头宽裕,特来讨上几个赏钱换碗酒喝。”
“好说,本公子也不差这几个钱。”
赵净初随手从腰间掏了几个碎银子出来丢给刀疤脸。
刀疤脸接过银子笑了笑道:
“多谢公子打赏,公子可会些水性?可知这处江水有多深?”
赵净初眯了眯眼笑意吟吟道:
“不知,你们四人想来水性不俗吧?”
“公子谬赞了,会上些上不了台面的狗刨把式。”
...
然后,赵净初动了,身形缥缈,脚尖贴着木板桥面游走,出了四脚,一脚一个。继而就听见桥下传来四声“叮咚”。
赵净初笑着望向江水中果真是会些狗刨把式的四人轻笑道:
“本公子确实不知道这处江水有多深,所以劳烦几位壮士下去试上一试,看看能不能听上几声叮咚。”